北周人道格豪放旷达,鲁翼倒是占了个够,这话说得很有惺惺相惜之感,饶是景昀一向埋没心计,也有些动容:“如果有朝一日和将军对阵军前,非论胜负,将军也都是我景昀佩服之人。”
细心想想,结婚前赵黛云痴缠着景昀便让宁珞心存迷惑,而前几日她从卫泗的口中得知景昀宿世未死,那必然她死了以后产生了很大的变故,说不得是杨彦势败,景昀失势,以是重生后赵黛云才会弃杨彦而求景昀,现在赵黛云嫁了杨彦,又有着比她在宿世多活那么几年的上风在,已经占尽了先机,景昀和她此后只怕是要步步惊心,宁萱的事情,她已经极力了,想帮也帮不上了。
“谢大人谬赞了,闻名不如见面,都是内里讹传罢了。就比如我畴前只听闻谢大人手腕短长、战略百出,一向觉得是个威风凛冽的虬髯大汉,本日一见,却生得让我们女子都汗颜,实在是大出料想。”宁珞忍不住淡淡地刺了他一句。
“我在都城听闻夫人之名,早已心生神驰,本日得见,公然一顾倾城,”谢隽春轻叹着,嘴角的笑容清浅,“景大人真是好福分。”
“敢问这位是定云侯世子夫人吗?”有个阴柔的声声响起。
寿宴过后,北周使团又逗留了几日,那鲁翼不知怎的,对景昀大感兴趣,这几日也不去应酬两位皇子了,只是拽着他在校场里厮杀对阵。
宁珞把他刚才说的话说了一遍,眉头轻蹙:“我也不晓得他为甚么这么说。”
实在她内心明白的很,就算她对赵黛云服软,也不过是与虎谋皮。
景昀思忖了半晌:“此民气机深沉,现在倒也猜不出他的心机,静观其变。”
只是想虽如此想,胸中的气闷却仍然难以排解,眼看着席中已经热烈了起来,无人重视到她这么一个世子夫人,宁珞便起了身,只和身边服侍的宫人说要上净房,便从后门出了偏殿。
杨皓说完也走了,官道上只剩下了景昀和他的羽林军,骄阳炎炎,景昀却无出处地感到了一丝寒意,春季未至,而这皇储的纷争,只怕已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