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小娃儿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,突然之间扁了扁嘴大哭了起来,反身便扑进了乳母怀里,百口人都大笑了起来。
景昀瞧着她自但是然地便暴露了笑意:“胡说,我哪有这么可骇。”
大伙儿正说着呢,俄然之间内里一阵嚎哭声传来,听着声音仿佛是宁成氏的。
宁珞愣了一下,突然明白了过来:“你想离京阔别这些纷争?”
大伙儿都笑了起来,宁贺氏抱过她身边乳娘怀里的小娃娃逗道:“你倒是说说,方才看到姑父怕不怕啊?”
秦湘兰笑道:“姐姐可别夸昀儿了,只怕被他听到要对劲死了。”
宁珞坐在中间倒是听得一清二楚,她哭笑不得,也不想和这个二婶娘置气,只当着没闻声。
“如何不早和我说?”景昀凑在她耳边道,“明儿我也去请个江南的厨子来。”
那日寿宴上宁珞一时激愤,只是返来后她左思右想了几日,太子殿下是储君,今后如果荣登大宝,定云侯府老是他的臣属,如果惹他不喜,只怕此后要行动唯艰,她身为景昀的老婆,此事又是由她而起,说不得还是应当由她去和陈氏和缓一下干系,受点气就受点气吧,别被景昀宠得不晓得天高地厚了。
这个动机在宁珞被梅皇贵妃叫入宫中的那一日便在心中成形,这些日子产生的这些事情让此念愈发激烈,本来他一向感觉太子固然身子弱了一些,但生性宽仁厚重,堪为储君,但是现在看来,太子固然宽仁却耳根子软,易受别人教唆。
宁臻川微微地笑了,不着陈迹地朝着女儿赞成地看了一眼。
宁珞的眼中突然亮起光来,她上一辈子被困在方寸之地,几近足不出户,如果能出去看看内里的六合,怎能不让她冲动莫名。
秦湘兰看着女后代婿一派和美的模样,俄然一下便伤感了起来:“也不晓得你哥哥在北边到底过得如何样,那边荒山僻壤的,只怕是吃不好也穿不好,早晓得在他走之前就把亲成了,也好过我现在这般牵肠挂肚。”
景昀一脸莫名其妙,见宁珞笑得直打跌,便捏住了她的手请愿地用了用力,宁珞好不轻易才忍住笑:“怪不得连铮儿都怕你,今后我们家的小辈都不消请先生了,都扔到你这里,你一咳嗽,保管他们都乖乖地听话。”
宁珞一边陪着长辈谈天,一边心中倒是揣摩了起来,她和景昀自及笄圆房后便碰上了俞明钰的归天,百日热孝中又有诸多忌讳,这真正的情热也是这两个月才算开端,没有有孕倒也算普通,不过今后也该多留意一下才是,现在侯府人丁不枉冷冷僻清的,如果能多个孩子,大长公主必然能畅怀一些。
秦湘兰顿时有些不天然了起来:“珞儿还小呢,开年刚及笄,不焦急。”
长辈都在这里,宁珞大窘,瞪了他一眼,埋头吃起饭来。
宁珞也乐了,凑畴昔逗那孩子:“真的怕吗?让姑父多抱抱你就不怕了。”
景昀凝神看了两眼,寂然道:“不太像,倒是和宁大哥像了个九成九。”
“哎,我家萱儿这头一胎可金贵着呢,传闻宫里头也专门派了人来慰劳,赏了好多物件,”宁成氏说得鼓起,“珞儿啊,你现在月信准不准啊?世子每晚来不来你房里?要不要婶娘替你调度调度?萱儿这身子,当年可端赖婶娘我的……”
宁珞嗔了他一眼:“我们俩之间还计算甚么?莫非还让你去低三下四地赔谨慎不成?”
老夫人明显是看惯了,沉着脸冲着宁珞招了招手,宁珞快步到了她跟前,伏在了她的膝前。
宁珩外调走得如此仓促,只怕也有不喜这门婚事的启事在内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