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珞眼尖,见卫泗冷静地正要退出去,扬声叫道:“卫泗,过来一起吃吧,小年夜,就别拘着甚么礼了。”
手却再次被拉住了,景昀变本加厉,一下子便将她横抱而起,大步朝着卧房而去。
景昀却半点睡意皆无,他半撑动手臂,定定地看着怀里的才子。
“真的?”宁珞有些不敢信赖地看着他。
许是见她神采有些不对,卫泗俄然便笑了:“珞姐姐,我逗你的呢,放心吧,我敢用脑袋和你打包票,这回的北固城必然固若金汤,宁大哥不但不会有事,说不得就是军功显赫,光宗耀祖。”
卫泗更是重生而来,想必早早地有了防备,说不准已经和宁珩筹议过对策了。
景昀也不解释,快步到了寝室里,将宁珞放在了床上,迫不及待地便吻住了她的唇。
卫泗这才坐在了他的身边,盯着桌上那满满一桌菜瞧了好一会儿,眼圈垂垂泛红。
窗外北风凛冽,室内春意融融,娇叫声声。
宁珞有些焦急,催促道:“这事你可不能粗心,牵涉到大陈的千万百姓,牵涉到镇守边陲的兵士将官,更牵涉到我哥的存亡……”
他又瞧了半晌,俄然自言自语道:“那卫泗,和赵黛云是一样的人吗?”
“我还能骗你?”卫泗傲然道,“北周军的静态我了若指掌,你当我白活了那一世吗?”
宁珞清楚地记得,宿世北周是在来岁也就是盛和十四年的蒲月出兵的,出兵三十万直逼北固城,边陲垂危,景昀、宁珩等一众青年将官便是在那一年去了西北,和彪悍的北周兵周旋了三载不足,宁珩在盛和十六年战死,景昀则在第二年大破北周军,斩获军功无数,成绩了一代将才。
宁珞有些羞怯,小声道:“你酒喝多了还抱我,好了,我又不是不会走路,快放我下来,谨慎被客人瞧见了……”
景昀心中酸酸的,忍不住在她的脸颊上悄悄咬了一口,喃喃隧道:“笨伯,我喝多的是醋,你闻不出来吗?”
景昀俯下身去,将脸埋入了她的颈窝,宁珞有些痒,半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,主动抱住了他的脖颈。
两人交颈而卧,缠绵非常。
而这一世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很多窜改,宁珩早早地便去了北固城,现在颠末一年多的历练,在北固城有了些许根底,而景昀也提早了半年到了这鲁平城,安定边防。
宁珞愣住了,宿世那些卫泗对她的流言在脑中一掠而过。她向来都不信赖,卫泗会对她抱有除了姐弟以外的豪情,这辈子曾经冷淡过卫泗,也只是但愿卫泗会有一个和宿世不一样澹泊而幸运的人生,可在此时现在,她俄然不肯定了。
这一番*,仿佛暴风摧折了春花,又好似干旱中突降了喜雨。
卫泗那虎魄色的眼中透出光来,那眼神炽烈,双唇微颤,仿佛有甚么要脱口而出。
那羽睫纤长微翘,鼻梁小巧挺直,双唇嫣红柔滑……浑身高低无一不是他的心头所好。
宁珞嘴角的笑容却扬了起来,转头一看,却见景昀站在花厅门柱的暗影处,正定定地瞧着他们,也不晓得站了多久。
景昀竟然也毫无异色,点点头道:“我明白,远之都和我说了,你小小年纪,竟然心机如此周到,行军排兵很有章法,真是让人刮目相看。”
宁珞怕他自伤出身,从速笑着道:“本日可贵我们能聚在一起,就别说这些客气话了,来,先干了这一杯,但愿国泰民安、阖家完竣。”
心中一阵荡漾,景昀贪婪地呼吸着鼻翼间的暗香,喃喃隧道:“珞儿,就算你和他们是一样的人,你嫁了我便是我的,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