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内心有些打鼓,不晓得景昀听到了些甚么。

景昀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,闷声道:“谁说是酒喝多了?”

“我问一些卫泗在虎帐中的事情,卫泗说,北周只怕来岁就会有异动了。”宁珞也不坦白,干脆便借着卫泗的口提示了一下景昀。

那羽睫纤长微翘,鼻梁小巧挺直,双唇嫣红柔滑……浑身高低无一不是他的心头所好。

屋里的残羹残羹已经被收掉了,烛火跳动着,忽明忽暗,卫泗斜靠在楠木透雕鸾纹扶手椅上,脸上的暗影明灭,平空有了一种阴鸷的感受。

手却再次被拉住了,景昀变本加厉,一下子便将她横抱而起,大步朝着卧房而去。

宁珞清楚地记得,宿世北周是在来岁也就是盛和十四年的蒲月出兵的,出兵三十万直逼北固城,边陲垂危,景昀、宁珩等一众青年将官便是在那一年去了西北,和彪悍的北周兵周旋了三载不足,宁珩在盛和十六年战死,景昀则在第二年大破北周军,斩获军功无数,成绩了一代将才。

“在姐姐的内心,我真的这么短长吗?”卫泗那阴鸷的眼眸弯了弯,仿佛成了这世上最浅显的少年郎,心无城府地笑着。

如许夸姣的女子,也怪不得有人觊觎,刚才阿谁半大小子,眼里透暴露来的倾慕的确□□裸的毫无粉饰,也只要她还觉得两人是姐弟之情,还和那人独处一室,聊些隐蔽的话题。

卫泗垂首躬身:“侯爷谬赞了,是宁大哥教得好。”

景昀如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,握着宁珞的指尖不自发地紧了紧,直到宁珞收回一声轻呼,这才恍然惊醒,歉然道:“喝多了点,部下没了轻重。”

景昀俯下身去,将脸埋入了她的颈窝,宁珞有些痒,半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,主动抱住了他的脖颈。

宁珞愣住了,宿世那些卫泗对她的流言在脑中一掠而过。她向来都不信赖,卫泗会对她抱有除了姐弟以外的豪情,这辈子曾经冷淡过卫泗,也只是但愿卫泗会有一个和宿世不一样澹泊而幸运的人生,可在此时现在,她俄然不肯定了。

热忱来得有些高耸,宁珞也喝了些酒,顿时气血上涌,便不由自主地回应了起来。那稠酒本来就甘香清醇,身上的酒味披收回来,倒成了催情的暗香,情动不已。

宁珞缓慢地甩了甩脑袋,把心头这份奇特的感受抛诸脑后。四下无人,绿竹她们去送人了还没返来,机遇可贵,她抬高声音问道:“卫泗,你那边探查得如何样了?北周是不是顿时要出兵了?”

宁珞在梦中下认识地便特长绵软地挡了挡,提及了梦话:“不……不要……”

“傻丫头,如何就哭了,”宁珩无法隧道,“大过年的,喜气一点,来,给哥笑一个。”

“我还能骗你?”卫泗傲然道,“北周军的静态我了若指掌,你当我白活了那一世吗?”

宁珞怕他自伤出身,从速笑着道:“本日可贵我们能聚在一起,就别说这些客气话了,来,先干了这一杯,但愿国泰民安、阖家完竣。”

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宴席上便热烈了起来,大伙儿觥筹交叉,宁珩和景昀交换着治军的心得,余丰东提点他们一些宦海的技能,两名女子卖力斟酒发问,卫泗固然寡言,却也能说上几件军中的笑话,一时之间,小小的一间花厅笑语晏晏。

景昀闻声也从书房里出来了,老友相见,天然是喜出望外,恰好,小年夜饭也备好了,一行人便到了花厅里,挨个落座,管家拿出一坛酒来替大师一一满上,说是这里最驰名的稠酒,其色白如玉,醇香绵甜,口感极佳。

但是一阵轻咳声传来,他眼中顿时一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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