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小繁华 > 第七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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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说:“是我卖的。”

他的脸上仍然看不出任何神采,声音也非常安静,淡淡说:“明天不是七夕么?我有件礼品给你,打扮台上有一条项链,你去戴上给我瞧瞧。”

她紧紧握停止里的杯子,冰块化了,冰冷渗动手心,透辟心骨。

阮少棠狠狠抓住她的胳膊,用力把她拉了起来,直接伸手擦拭她脸上的血,越拭神采越冷酷,目光一转,却又瞥见了她脚边的碎瓷片,不知是她踩着了还是跪着了,月白的瓷片上沾着鲜红的血液,灯光下,触目惊心。

她追上去拉住他的一只胳膊,他一把拂开。她再次缠上去拉住他,他再次一把拂开。她不依不饶地再次缠上去,像个撒泼痴缠的恶棍恶妻,紧紧地缠住他不放。如此拉扯几次,他终究肝火勃发,下了蛮力掰开她的手指,再狠狠用力一推,她踉跄着栽倒在地上,背后一阵锋利的剧痛也同时传来。她下认识翻身想要撑地爬起来,却不防备额头一下重重地撞在了中间的矮几角上,这一下撞得她恍忽,猩红的一线血液也紧跟着涌了出来,直流到她的眼睛里。

岑溪只说住外头能够不便利,她已经承诺了畴昔开门,还是去一趟吧。

里头却有声音,软糯旖旎的靡靡之音,伴着锣鼓笙弦,悄悄地流泻一室。

她听过几次,晓得是一折老粤剧。曲调缠绵哀怨,在静夜里听来更是凄清,如慕如诉。而天花板上的巨大水晶灯流光溢彩,灯光靡丽。

他说:“地老天荒,情风永配痴凰。”

深夜的马路也寥寂了下来,岑溪把车速加到最大限速,路灯的光一束一束飞速闪过,照得她的脑海反倒白茫茫一片,只晓得朝阿谁处所赶去。

一曲歌乐,繁华如梦。阮少棠就坐在灿烂繁灯下,黑胶碟在老旧的留声机里迟缓咿呀地扭转,他穿戴白衬衫黑洋装,纵是酒后,也是一身整齐,衣冠楚楚,洋装的折线挺括如刀裁。

一样的话,他再次问了一遍,这一回是劈面,悄悄地望着她的眼睛。

岑溪说:“我加了柠檬和冰块,没有那么甜,你喝喝看……”

他不接,一动不动,只是悄悄地看着她捧在手心的水杯,但是视野却又没有任何核心,仿佛甚么也没有看。

她不敢不答复,轻声说:“我听不懂口语。”

岑溪朝他走近了几步,双手捧着水杯递畴昔给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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