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二章
只不过约莫是走得太急了，一不留意，竟径直撞上了正从屋内走出来的德荣帝。并未抬眼，不过是眼角扫到来人那一身明黄色的衣料，知雅当即便刷白了一张脸，吓得直接跪在地上便告起饶来。
知雅瞧着德荣帝眼里闪过的奇特神采，哆颤抖嗦地点了点头。
德荣帝的眼里闪过一丝兴味：“朕记得你，你的淑妃身边服侍的丫头……知雅是吗？”
“能如何办？只能熬着了……谁叫我们是下人，天生便是能叫那些个朱紫随便作践的呢？”回过甚，看着知雅，脸上闪现出一丝顾恤，“固然这句话我不当讲，不过，如果本日你真的被皇上看中了，那说不定――”摇了点头，话却又止了，“你本日这伤重的很，还是别乱动了。我屋子里另有些娘娘赏的药膏，那药膏传闻是外头上贡来的，好用得很。我这就去拿过来给你搽一搽。”
想了半晌，眨了眨眼：约莫就是太子曾经说的伯牙与子期？
说着，担忧地瞧她一眼，徐行走了出去。
“药给我便是。”洛骁伸了手，从墨兰手里将药碗拿了过来，微浅笑着道，“你去前面将张公公和墨柳都叫过来罢。”
茹末起了身，在装了水的木盆里洗了洗帕子，低垂着眸子，眼底有着暗色的光微微浮动。
此话一出，淑妃的眸色更冷了一点，只是脸上却还还是挂着点笑：“不过是个粗笨的丫头，那里当得起圣上这一句夸奖？”侧头瞧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福公公，然后和顺地推了推德荣帝，娇嗔道，“时候已经不早了，圣上还是快些上朝去罢。再担搁下去，臣妾可真是要被那些子言官给说死了。”
知雅站在淑妃身后，双手绞着衣角，赶地将茹末生了沉痾一事原本来本地同淑妃说了一遍，淑妃听了，挑了挑眉，转头看着知雅，弯唇一笑：“是么，这倒是赶巧了。”
幽幽的香气像是具有侵犯性普通径直传到了四肢百骸，脑筋里轻飘飘的，仿佛连身上的把柄都麻痹了几分。
墨兰眨了眨眼，眼圈有点泛红，但是唇角却不自发地扬了起来：“不过是见殿下与世子说话，怕一不谨慎打搅了罢了。”端着托盘快步走了过来，将托盘放到桌子上，伸手将药碗端了起来，道，“殿下这一觉睡的时候恁的长，这下墨柳那丫头夜里头偷摸着就哭了两回……这会儿她同张公公是还在厨房里候着，待过会儿她过来……”
知雅诺诺称是，从速上前拿了木梳替淑妃打扮。
――那么凭甚么，她就非得是个下人呢！
知雅浑身一怔，满身生硬得如同石头普通，但是随即，却像是认识到了甚么，按在空中的手不自发地握了握，视野下认识地朝着装着那包香料的衣袖看了一眼。
福公公倒是还是笑眯眯的，视野从淑妃到知雅身上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，随即倒是甚么都没说，只是跟着德荣帝的步子，快步追了出去。
她在这处悄悄的瞧着，竟莫名地感觉那两人处在一起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来。
随即将木梳搁在了台子上：“过来，替本宫梳一个双刀髻。”
话说着，顿了一下，悄悄叹了一口气，瞧着闻人久，却又是笑了起来：“如果她失礼人前，殿下可千万不要见怪。”
墨兰福了一福，笑着应了一声：“奴婢这就畴昔！”
“皇上恕罪！皇上恕罪！奴婢、奴婢……”
德荣帝伸手拧了拧她的脸颊，语气里异化了些许暴躁：“终有一天，朕要将那些一天到晚就在朝堂上对朕说三道四的老东西全数正法！”言罢，紧抿了一下唇，倒也不再重视跪伏在一旁的知雅，一掷袖，带着些许不悦踏出了大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