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舅家哭天喊地的,一副周砥行不承诺,他们就要跟着李尤翠去死,给周砥行背上一个逼死亲人的罪名。
跟着瑟瑟学了几个月的字,周砥行的手札看起来已经像模像样了。瑟瑟翻开一看,嘴角勾着,摇点头轻叹。
这一趟他去了,本想祭拜一下已去的表妹,谁知舅家那么猖獗,尸身冻着非要让他认下李尤翠来,得了名分才肯安葬。
周砥行倒是诚恳,甚么都写在信里了。他谨慎翼翼提及,会给李尤翠一个名分,迎娶她牌位入门,好让舅家把李尤翠安葬安妥。他说再如何样,李尤翠一个十六岁尚未出阁的女人,身后都不能入葬,也的确不好。
周砥行厉声道:“齐王殿下请自重,这是末将的妻!”
周砥行还在乐呵,觉着瑟瑟终究能给他耍性子了,这是在乎他呢。颠颠儿派人去同阔县,请董家人入京。
而瑟瑟还一脸含笑着看着他,更让贰心虚不已。
“哟,这不是我们大将军么,可贵见你元宵佳节出来赏灯啊。”
周砥行在瑟瑟门前急得团团转,亲兵来报,说是董父董母已经进了城门,是直接送来将军府么?
年关将至,董父董母带着董小弟,拖家带口的全来了。还不等周砥行把人接入将军府,瑟瑟来寻周砥行,冷不丁问他:“将军可知,我家父母是多么人?”
他没别的体例,只能装困,先哄了瑟瑟归去,第二天,派亲兵给瑟瑟送了一份信,本身却没有露面。
瑟瑟抿唇退后,躲在了周砥行的身后不言不语。
瑟瑟那里肯接,蹙眉避开了身。
那边都是他沾亲带故的亲人,提及嘴来各个都凶。周砥行本想不睬,毕竟他在边关的时候,就已经盘算主张,返来正儿八经迎娶瑟瑟了。
满天的灯火几近映亮了东郊的天涯,瑟瑟立足在一排挂着画灯的摊位前,手指划过一盏又一盏,她的眼底映着花灯的光,浅虎魄色的晶莹剔透,标致得诱人靠近。
都城里,流言是漫衍的最快的。等周砥行听到了这个流言的时候,内容已经变成了在家凌辱父母兄弟,在外不恭不敬长辈,一个狠辣的女儿攀上高枝儿了,反面家里来往,还用心欺诈爹娘远赴都城,避而不见,将他们统统积储都散了洁净,一点活路都不给。
周砥行气急。他是想要正儿八经娶瑟瑟的,才会请了董父董母来,可谁知美意办好事,这家父母和瑟瑟的干系生硬到几近恩断义绝,还又闹出了这起子事来。
处理了董家父母,新春将至,周砥行本来想直接看个日子筹办婚事,可还是部下提示了句,他伤还未好,这会子结婚不大美好,还是等一等得好。
瑟瑟不急不慢,奉侍着周砥行用过膳,又着人给他铺床添了汤婆子,这才笑吟吟坐在周砥行身侧,柔声问他娘舅家的事情措置的如何。
他尾音带了钩子似的,一拐十个弯儿,谁都听得出来里头的别有深意。
来的恰是齐王。他眼神猖獗落在瑟瑟身上,打量了一番,装模作样抱了抱拳:“一别好久,女人可安?”
瑟瑟凉薄一笑:“将军倒是忘了,当初,我是如何进的县衙。”
亲兵有些懵,可履行的很快。把得知做了将军的岳家,乐颠颠来都城纳福的董父董母拖出了城门,守着不准进。
周砥行面色不愉,与这等抢功又傲慢的王爷没甚么好说的,抱了抱拳就要分开。
绝对不能让董父董母毁了他的婚事!
周砥行心疼不已,一咬牙,干脆派人去直接把东董家父母蒙了眼带上马车,远放偏僻的小村镇,主子守着,董家三口今后不得私行分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