处理了董家父母,新春将至,周砥行本来想直接看个日子筹办婚事,可还是部下提示了句,他伤还未好,这会子结婚不大美好,还是等一等得好。
满天的灯火几近映亮了东郊的天涯,瑟瑟立足在一排挂着画灯的摊位前,手指划过一盏又一盏,她的眼底映着花灯的光,浅虎魄色的晶莹剔透,标致得诱人靠近。
未了,在最后谨慎翼翼提及,可不成以请董家父母入京,他想正式提亲。
“妻?”齐王惊奇,“如果本王没有记错,将军不是才娶了你那表妹为妻么,按理说,妻孝也得守一年,这才不敷百天,将军从那里又来了妻?”
到最后,瑟瑟也没有说出她父母一个不字,只避开了人,哭了一场。
周砥行还在乐呵,觉着瑟瑟终究能给他耍性子了,这是在乎他呢。颠颠儿派人去同阔县,请董家人入京。
周砥行气急。他是想要正儿八经娶瑟瑟的,才会请了董父董母来,可谁知美意办好事,这家父母和瑟瑟的干系生硬到几近恩断义绝,还又闹出了这起子事来。
元宵佳节,瑟瑟终究出门去看灯了。
周砥行在被舅家拖累了以后,没勇气对这么和顺照顾她的瑟瑟说他筹办的欣喜,乃至头疼,表妹这件事说出来,瑟瑟会不会不高兴。
瑟瑟对此不置可否,只关了院子门,对周砥行的体贴大不如畴前。
周砥行倒是诚恳,甚么都写在信里了。他谨慎翼翼提及,会给李尤翠一个名分,迎娶她牌位入门,好让舅家把李尤翠安葬安妥。他说再如何样,李尤翠一个十六岁尚未出阁的女人,身后都不能入葬,也的确不好。
半响,他才反应过来,董瑟瑟的父母想必是把她的心完整伤了,这是底子不认了。
周砥行顿时反应过来本身请董父董母来的行动,在瑟瑟眼里是多么好笑。他结结巴巴:“我,我就是想着,结婚这类大事,总该有长辈在才是。”
都城里,流言是漫衍的最快的。等周砥行听到了这个流言的时候,内容已经变成了在家凌辱父母兄弟,在外不恭不敬长辈,一个狠辣的女儿攀上高枝儿了,反面家里来往,还用心欺诈爹娘远赴都城,避而不见,将他们统统积储都散了洁净,一点活路都不给。
瑟瑟只开了门,放了炮仗,笑眯眯迎了周砥行出来,对他嘘寒问暖。铺着厚厚棉垫的房间里升起暖暖的炭火炉,周砥行伤腿未好,冻了一番,疼得腿刺痛不止,坐在炉子边烤了会儿,吃了碗炖汤,腹中和缓了,他才感受能喘过气来。
瑟瑟凉薄一笑:“将军倒是忘了,当初,我是如何进的县衙。”
跟着瑟瑟学了几个月的字,周砥行的手札看起来已经像模像样了。瑟瑟翻开一看,嘴角勾着,摇点头轻叹。
亲兵有些懵,可履行的很快。把得知做了将军的岳家,乐颠颠来都城纳福的董父董母拖出了城门,守着不准进。
瑟瑟那里肯接,蹙眉避开了身。
她选中了一款花灯,提起来赏识了一番,扭头去看周砥行。周砥行已经取出了碎银子,递给了那摊贩。
董父靠着瑟瑟在吴兰台手中换来的攒典身份,早跟着吴兰台的入狱而被夺了。没了职位,女儿也不在身边,不能再换个好主家,董父董母整日里唉声感喟。
瑟瑟腔调慢悠悠的:“舅老爷来时,我做不得主,只取了二十两银子的安葬费。现在将军您返来了,舅老爷他们也找到主心骨了。”
他尾音带了钩子似的,一拐十个弯儿,谁都听得出来里头的别有深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