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诗音房里的东窗开着,窗边的桌子正对着内里的月色。桌上的烛火被轻而许许的东风挑逗的一忽一闪,像是有万种的风情在矫饰。
林诗音见阿喜说得热烈,微浅笑起来,说道:“即然有豪杰放歌,那里少得红颜弄琴。阿喜,去把我的琵琶拿来,我们也去!”
屋子里丝竹管乐声不断于耳,青梅青娥两小我,一个将竹箜敲的叮叮当乱响,一个更是卖力地拉着胡琴。当林诗音的《剑器曲》自她琵琶里窜出时,李寻欢一个箭步跃起,将挂在墙上的文士佩剑抽了出来,左手一杯酒,右手灵光剑。
李乐也喝了些酒,在中间跳起了太空步,只是穿戴长衫,手脚有些不矫捷,跳的跟吴老二抽筋似的,又惹起一阵笑声。
阿喜躲过丢过来的羊毫,做了个鬼脸儿:“蜜斯不知羞,奴婢又没说蜜斯……呀!嘻哈哈……”
景和天子点点头,站起家来道:“朕有些乏了,陪朕出去逛逛,提提心气儿。”说着话,已经迈出龙书案,向着殿外走去。
就在心头微微发烫时,便见服侍的丫环阿喜从内里欢欢乐喜地跑了出去,想来这妮子是闻声那别热烈,便悄悄跑去瞧了。果不其然,一进门开口便道:“蜜斯,蜜斯,小公子那边但是热烈啦,二爷在舞剑,大爷也跟着操琴呢,方才还让铁大爷唱小公子作的曲子呢,铁大爷说他不会,竟然去弄萧啦。不想铁大爷那般粗广的男人竟然也会弄萧的,并且还吹得很好听呢。”
阿喜好畅地应了一声,回身就往里间屋跑,刚跑两步突地回过甚来问道:“蜜斯,豪杰方才天然是放唱了,那红颜到底是弄琴哪,还是弄情呢?”
……
李寻欢那里肯放过他,便叫他唱刚才的曲子。铁传甲回了一句:“我不会。”然后很淡定地从怀里抽出一支洞萧来,说道:“你们唱,我吹萧合拍。”因而不大的书房里又多了一件乐器。
……
恰是傍晚今后,凉夜悄降的时分,弦月上柳枝,周边有些淡淡的云彩,将一弯月显得更加昏黄。
那声音高亢,气势豪放,与李乐先前唱的曲子是同一首。倒是比李乐那小鸡嗓子好听很多了。想到这里,林诗音不由得会心一笑。耳朵里听着表哥唱的曲子,垂垂地手中的笔也停了,她有些入迷。香墨滴在纸上,垂垂晕化而开,乌了一片,却又像是斑斑梅点绽放,她竟然都是不晓得的。双目里有春水泛动,脸上被烛灯一打,竟是红了,她的人也有些痴了。
李勿悲与铁传甲琴萧合鸣,奏了一曲《平沙落雁》,时而委宛,时而婉转的,非常好听。到了最后两人曲声渐落,相视间便哈哈大笑起来,很有知音相遇的感角。李乐看到他俩的模样,忍不住想到,莫非这又是一段基情的开端?
桌上铺着一张宣纸,一枝狼毫的羊毫正在上面游飞。这是林诗音每日的晚课,入夜后总要临摹一段贴子才会去睡的。彻夜却有些特别,因为不远处“飘云居”李乐的院子里总有丝竹乐声传来,间或另有李乐放粗声线的公鸡嗓子,非常烦人。内心不由得感喟,表弟自失忆以后老是显得有些疯颠。说话怪里怪气,做事也更加的古怪,好玩弄人,爱显小聪明。经史子集不读,却偏要去看那些下贱书。那天竟然跑去管家赵安那边借了很多浪荡册本,也不知他一个小小的孩童脑袋里到底是如何想的。大表哥可也真是的,就不说管管他。李家还指着他中状元呢,怎能就这么荒废了?
被丝乐吵得有些烦了,心也略有庞杂,临贴天然也不如何好。本日临的是柳少师的《神策军碑》,正写到:“……握金镜以调四时,抚璇玑而齐七政……”时,“飘云居”那边竟然传来表哥李寻欢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