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酿轻抚她的头,安抚道:
他指了指七娘,又指了指陈酿,忽大笑起来:
“你小脑袋里想甚么呢?我是至心与你做兄弟的,那回还推杯换盏,其乐融融,如何转脸便不认赵哥哥了?”
“七娘!”陈酿故作严厉,“你唤我甚么?”
七娘红着脸低下头,抿着唇,手指玩弄本身的裙带。自教诲七娘以来,陈酿一贯暖和,却也峻厉,从未曾这般夸她。
这个谢七娘子,虽说常日里娇纵了些,贵女的脾气大了些,到底是守得赤子之心的人,不失天然敬爱,孺子可教。
陈酿忽顿住脚步,转头蹙眉看着她。便如此过了半晌风景,七娘咬着唇,再忍不住,猛推开陈酿。
“小家伙,‘酿哥哥’,是谁教你的?”
她眯着眼核阅陈酿,用心问:
琳琅、阿珠忙畴昔扶着她,一面安抚道:
听闻,谢府为他家小娘子请了位举子做先生,想必是面前的人了。
“陈……陈小先生。”
陈酿望着她笑了笑,道:
说罢,赵廷兰又要去拉她的手。她吓得直今后缩,忽听清脆一声,不知谁打下赵廷兰的手。
“酿哥哥为何不早来?”
陈酿见她难过又惭愧的模样,哪忍苛责?她既知那日的不当,不如就此打住,点到为止,总归明白事理也就是了。
“你便是谢府的举子先生?呵,”赵廷兰无所谓地笑笑,“不过与小娘子打趣几句,先生也太当真了!莫说这是鲁国公府,你管不得我,便是要管,另有她二位兄长,另有王三郎,岂轮到你?”
“上元的事,你安晓得?莫非你记得?你记得我?”
陈酿还是一脸傲气。赵廷兰核阅他,几番思考,忽拍了脑门:
“陈小先生。”
月黑风高,在这处所待着就惊骇,她又想起上元那日的巷子,乌黑一片,空无一人,偏又遇着赵廷兰。
许是给国公夫人祝寿的原因,热烈都在堂中,别处的小径却显得清幽极了。
“我记起了!上元那日吃酒,你,另有你……”
七娘惭愧地低下头,如此狼狈的模样,又叫他瞧见!她咬着唇,恭敬道:
“来,我们歇一歇。”
因想起方才她唤他“酿哥哥”,陈酿刮了她鼻梁一下,只问道:
“我不是活力,是担忧。此处不比家中,你身边又只两个丫头,若真出了事,如何是好?上回你二哥经验得不敷么,此番可晓得了?却说那赵小郎君,上元那日,他一定不知你身份,却还硬拉你吃酒!若非真放荡不羁,便是个活纨绔。”
“果是无巧不成书!我说先生那傲慢模样仿佛见过,本来如此,哈哈哈!”
七娘一惊,忙捂住嘴转过身去。
“酿哥哥?”
陈酿冷眼看着赵廷兰:
她跟在他身后,脚步很轻,显得很听话。她双足缠得小巧秀美,只是走了好久,倒有些经不得。
陈酿看了一眼,遂向七娘道:
“既然酿哥哥最好,那蓼蓼此后要听酿哥哥的话,彻夜的事,不准有第二回,明白么?”
“酿哥哥唤我甚么?”
“我教得,便管得。”
陈酿笑了笑,蹲下来,转过七娘的身子,道:
两个丫头铺上软缎手帕,服侍七娘坐了,方替她揉腿,这又是贵女的骄贵了。
只是多看几眼,赵廷兰却莫名生出似曾了解之感。他身上那股子清傲岸气,总像是见过。
“你还活力?我快吓死了!”
七娘抬眼看着他:
“蓼蓼很好,知错能改,善莫大焉。酿哥哥内心,蓼蓼是最好的孩子。”
七娘扯扯他的袖子:
“赵小郎君自重!挡谢娘子的路,怕是你国公府也要吃不了兜着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