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娘一时语塞。阿珠笑了笑,只道:
七娘惭愧地低下头,如此狼狈的模样,又叫他瞧见!她咬着唇,恭敬道:
“小娘子别怕,没事了,没事了。”
阿珠与琳琅扶着七娘上了亭子,亭中清风缓缓,顿觉神清气爽。
陈酿看了一眼,遂向七娘道:
“你活力了?”
她眯着眼核阅陈酿,用心问:
她谨慎翼翼地看他,见陈酿沉吟不语,七娘心中打鼓,因问道:
他朝四周看看,不远处正有一小亭,遂道:
“我不是活力,是担忧。此处不比家中,你身边又只两个丫头,若真出了事,如何是好?上回你二哥经验得不敷么,此番可晓得了?却说那赵小郎君,上元那日,他一定不知你身份,却还硬拉你吃酒!若非真放荡不羁,便是个活纨绔。”
“既然酿哥哥最好,那蓼蓼此后要听酿哥哥的话,彻夜的事,不准有第二回,明白么?”
“来,我们歇一歇。”
“你那醉态,那边像小郎君了?”陈酿道,“那日一眼便瞧出,不与你说破罢了。”
“酿哥哥唤我甚么?”
七娘红了脸,还是背着身子:
“果是无巧不成书!我说先生那傲慢模样仿佛见过,本来如此,哈哈哈!”
两个丫头铺上软缎手帕,服侍七娘坐了,方替她揉腿,这又是贵女的骄贵了。
七娘红着脸低下头,抿着唇,手指玩弄本身的裙带。自教诲七娘以来,陈酿一贯暖和,却也峻厉,从未曾这般夸她。
“你小脑袋里想甚么呢?我是至心与你做兄弟的,那回还推杯换盏,其乐融融,如何转脸便不认赵哥哥了?”
许是给国公夫人祝寿的原因,热烈都在堂中,别处的小径却显得清幽极了。
“你晓得了,那日我为何扮作小郎君,为何会走失,为何同赵廷兰一处吃酒……酿哥哥……在你内心,蓼蓼是否不好?”
赵廷兰高低打量那位“陈小先生”。他长身玉立,玉面束发,却并非繁华堆里混大的模样,倒有一番超脱气度。
陈酿冷眼看着赵廷兰:
陈酿笑了笑,蹲下来,转过七娘的身子,道:
“我记起了!上元那日吃酒,你,另有你……”
陈酿望着她笑了笑,道:
陈酿一愣,“酿哥哥”?何人教她如许叫的。他只道:
陈酿又悄悄一笑,也不答她,起家便走。七娘忙追上去,一起上不依不挠,行三五步便要唤一声“酿哥哥”。
琳琅、阿珠忙畴昔扶着她,一面安抚道:
陈酿这一问,七娘又想起卞大娘子来。她叹了口气,倒不像常日的模样。她心中信赖陈酿,只把卞大娘子的事一五一十同他说了。
周遭的景,还是那样黑漆漆的,七娘却不怕了。她只拉着陈酿的袖子,冷静跟在他身后。
七娘抬眼看着他:
“你还活力?我快吓死了!”
暮春的风很暖,七娘又穿戴披风,是不怕着凉的。
七娘扯扯他的袖子:
“陈小先生。”
陈酿见她又哭又笑的模样,实在风趣,方才想要怒斥她的话,倒都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