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她一双杏眼,秋水流波,新月弯眉直入云鬓,不是卞大娘子是谁!
七娘吸了口气,定了定神,挺直了背,正色道:
朱凤英瞧了瞧许道萍,比之上回初见,她倒像换了小我。上回见她病得短长,我见犹怜,现在是将养好了。
七娘顿住,他竟没认出她么?阿珠转头瞪着赵廷兰:
“许姐姐来了,今后汴京可不止你一名才女,可不是治住你么?”
七娘勉强作一万福道:
见七娘一味发楞,朱凤英感觉蹊跷。她核阅一番,只猛推七娘一把:
竟是她!是受邀来献舞么,如何从未听她提起?
恰是开到荼蘼的时节,花未几了,园子里充盈着叶的气味,牡丹的叶、李树金黄的叶、海棠的叶……
“小谢兄弟,既认得我,又跑甚么?”
赵廷兰又暴露那痞气的笑,他靠近些,只低声道:
她挽了唐时的牡丹髻,抱一把雕花嵌宝箜篌,浅唱低吟,不食炊火。那是如置身天上宫阙的美。
角落的乐姬着广袖纱衣,丝竹管弦,仙乐渺渺,不知天上人间。
在她还未现身时,五郎还不敢笃定,只是那些灯火映上那张脸,他猛惊得不知所措。
阿珠与琳琅忙护着七娘,只听阿珠斥道:
七娘在堂外不远的花圃闲逛,堂中虽是热烈不凡,这园子里倒是个平静的去处。
“孙儿恭贺婆婆大寿,特教府中舞姬歌姬排了新曲,祝婆婆年年有本日,岁岁有目前!”
七娘看得出神,那里管得谢菱的问话。卞大娘子竟来了鲁国公府!此番景象,五哥必已瞥见,他们的事,会不会被人晓得呢?
她本日打扮也非常出挑,一身霞红轻罗褙子,领上绣了粉白折枝海棠。
“小谢兄弟,你的丫头倒是和你一个模样。”
“好轻浮的小郎君!凭你是谁,也敢拦我们小娘子的路?”
“你……”七娘气急,瞥他一眼,“哼!恶棍!”
只听他唤道:
灯火虽暗,七娘也瞧出那人是赵廷兰,他一贯油嘴滑舌,此番又玩甚么把戏?
“难为你们姐妹操心,”许道萍笑道,“成日里送这送那,可不是养好了么?再不出门动一动,可该胖了。”
“这里不比家中,猖獗惯了,你把稳些。”
她又定睛瞧了瞧,只喃喃道:
“小娘子本日有苦衷?”
两旁的莲花灯也一一亮起,正应了步步生莲的典故,像是天仙们来与国公夫人祝寿了。
歌姬纤腰只盈盈一握,小脚隐在纱裙中。那般婀娜多情的姿势,倒叫人感觉莫名熟谙。
“你这小我,怎这般不知好歹!我家娘子不耐烦与你说话,你再无礼,我奉告我家大夫人去!”
七娘点点头,便由琳琅、阿珠扶着去了。
舞姬们长袖柔媚,身似柳摇,曹子建所谓“翩若惊鸿,婉若游龙”当是如此了。
七娘摇点头。
说来,卞大娘子一贯聪明,会不会认出本身?
她下认识地朝朱凤英身后躲了躲,可别瞧见她才好。
赵廷兰此人虽是讨厌了些,也并非真恶人。那回的事,倒不能全然怨他。
三人笑作一团,一旁的谢菱却总插不上话,只得看着三人打趣。
七娘这才惊得回神,只觉一身盗汗。她昂首看看朱凤英,点头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