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人说谈笑笑,拍马拜别。
公孙无忧将手中的千字经蜷成一团,指导着莫轻言,笑道:“你就是个繁忙命,尘凡中的凡夫俗子。”
李风云笑道:“山里人哪有那么多讲究?有口饭吃便不错了。”又擦了擦木凳,号召几人歇息,杜如月嫌脏不肯坐下。
别人记得也罢,不记得也好,实在又跟逝者有何干系?
“甚么趣人,一个老酒鬼罢了!”李风云摇点头,解下腰间的酒葫芦,灌了一口道,“每天醉熏熏的,除了喝酒就是睡觉,也不计算是甚么酒,只如果酒,他就喝,不过平生也没喝过甚么好酒,死的时候手上还抓着酒葫芦。”
李风云笑道:“老爹的遗物多了,我腰间的这把破柴刀也是他用过的,你说留着,那便留着吧!”顺手将那《千字文》塞到了怀里。
李风云这两年也只返来过一次,破屋中积满了灰尘,杜如月有些不信赖,问道:“你就在这里长大么?这里甚么都没有!”
李风云皱眉道:“我要它干吗?”顺手将书扔到一边的青石上,却被杜如月捡了返来,递还给李风云道:“好歹也是你老爹的遗物,留着也是个念想。”
莫轻言道:“谈何轻易,人间的牵涉太多,又岂是等闲能放得下?归正我是学不来的。”
杜如月奇特地看了李风云一眼,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也能说出这等话,又皱眉道:“你不要老是‘老子老子’的,他是你爹,你也美意义在他坟前自称老子?”
杜如月偷笑不已,疯和尚不肯指导李风云的武功,只是仍旧隔三差五便找他打上一架,仍旧不消武功,只打得两人都鼻青脸肿为止。
又取过酒葫芦,“砰”的扒开葫芦塞,撒了半葫芦酒在坟前,道:“老端方,一葫芦酒,你喝半葫芦,我喝半葫芦。我此次出去了,也不知几时才会再返来。罢了,这葫芦酒都留给你吧!大不了我再寻些药材去泡制一壶。”说罢,将剩下的酒也撒在了坟前,只将那空葫芦仍旧系回到腰间。
疯和尚也替他看过,只说他体内的经脉梗阻得短长,要打通经脉,比凡人要难上千万倍,华侈了他练武的大好体质,的确就是银杆蜡枪头,中看不顶用,幸亏充公他做门徒,不然,非吐血气死不成。
“酒中自有风骚事,平生只作清闲游。”公孙无忧笑道,“我便熟谙一人,也是整天以酒为伴,游戏人间,能这般过完这一世,岂不快哉?”
说着,擦了擦坟前的那块木板,那木板上用刀歪倾斜斜地刻着几个字:“李老爹之墓,李风云立。”李风云低声道:“老爹,家里穷,当年没钱给你立一块像样的石碑,下次来时,我必然给你换一个好一些的石碑,想来你也不会在乎。”
李风云最为愁闷的是,他竟然不能修炼内功,莫轻言也将莫家内功入门的口诀传授给了他,但是只要他遵循这口诀行功,体内便如一万只蚂蚁噬咬,难受得要紧,莫轻言也不明白此中的启事。
朝清平镇西南走了约有四五里,李风云指着山腰间的一间破屋道:“那边便是我之前住的处所,在这里,我住了十多年。”
因而四人又转向朝李风云的故居走去。
十五天转眼畴昔,莫轻言折断的骨头,已经长好,已经勉强能够骑马,江湖中人,与人打斗,骨折是常有的事,有内力互助,又有一些秘法,伤口愈合,天然比凡人要快很多。
世人顺次拜祭了李老爹,李风云也不再回那破屋,直接领着世人下了山,公孙无忧看了看手中的《千字文》,笑道:“我还拿着这书做甚么,小兄弟,还给你吧!”说罢将《千字文》扔还给李风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