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如月仓猝拦住他,道:“莫大哥,不须你脱手,我替你取来。”也抽出宝剑,挡在了莫轻言的身前。杜如月又瞪了李风云一眼,喝道:“臭贼,你筹算如何,说句话呀?”
杜如月望向那肥大老者,只见那老者一身半旧的皂袍,非常浅显,八字吊梢眉,一脸的愁苦相,便如一个在街头卖菜的贩子小贩,挤在人群中毫不起眼,那老者满脸的淡然,就仿佛面前的事跟他没有半点干系。
紫衣公子哈哈大笑道:“谁说不是,才晓得么?有本领你上来打本公子呀?”
想到这里,莫轻言咬牙道:“朝廷如何,我一个捕快当然说不得,只要你肯将这图交还给我,我就算将莫家的产业全数变卖,也要凑出几千两银子给公子,总之,不管如何,这张图毫不能落到契丹人手中。”
这时便听那老先生清了清嗓子,慢吞吞地答道:“老夫谁也不帮,谁先脱手便打谁,金銮殿是如何回事,老夫不晓得,也管不着,归正在这安然堆栈内,谁先脱手谁便不利,江湖上恩仇是非,请在店外处理,这是端方。”
那些个契丹人明显在中原骄狂惯了,怎会信赖这个干瘪老头儿的话?一阵狂笑,一名契丹人喝道:“甚么破端方,也能难为住老子们?老子契丹,纵横天下,想如何便如何,我们契丹人,只服大汗的端方,其他的,算个屁。”说罢挑衅地望着白福通。
你们只须将这十万两白花花的纹银运来这堆栈,我们一手交钱,一手交图,公允买卖,两不相欠,如何?”
紫衣公子很奇特地看了莫轻言三人一眼,问道:“固然到开封去取银子会便利很多,但是朝廷也能给么?契丹人可承诺大了把大把的银子,另有大官可做,我传闻石重贵那厮吝啬得很,你一个小小捕快说的话,能做准么?”
只听一个契丹大汉抽出钢刀,打单道:“老子管你包管不包管安然,老子是契丹人,金狼的子孙,要拿的人,就算是躲到金銮殿,那天子老儿也要将他乖乖地交出来,不然,就要拿他的狗命充数。小子,快快滚蛋,触怒了老子,直杀得你清平镇血流成河。”
为首的契丹民气道:“好大的一张嘴,开口便是十万两白银,还要送过来,银子是那般好挣的么?”口中却道:“十万两银子,运来实在不易,一去一来,总要两三个月的时候,不如如许,你随我们去契丹,绝计不会骗你。”
紫衣公子摇点头,笑道:“那可不成,如果你们忏悔,谋财害命,贪墨了本公子的银子,又杀了本公子,我又能去那里喊冤?你也说了,你们契丹人想如何就如何,还是这安然堆栈安然,你们快归去筹措银子,可要快些,慢了,说不准本公子就不在清平镇了。”
“不成!”莫轻言神采一变,脱口叫道,“此图干系到中原的安危,即便是毁了也不能给这些契丹人。我是大理寺的捕快,也是为此图而来,契丹能给的,朝廷也能给。”
契丹人见此,更是瞧他不起,气势又放肆了几分。
李风云答道:“他就是这家店的老板白福通,这些契丹人完了!”
李风云俄然哈哈笑道:“小和尚大哥,巧得很,这些契丹人中几个我认得,不就是那日陆家酒馆的那些契丹人么?没想到他们又返来了。”
“是他,”李风云又道,“那日在陆家酒馆的白衣公子恰是他,来巧了,全凑到一块了。”
杜如月不觉大奇,低声问道:“此人是谁?那紫衣公子为何要问他?”
莫轻言脸涨得通红,他才一个捕快,怎能拿这主张,这公子将此图交还给朝廷,朝廷的赏金,上高低下剥削下来,能给他几十两银子就算不错了,看这公子的模样,又岂是在乎那几十两银子模样?至于大官,朝廷的官位,大半都要用银子买的,岂有白送人的事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