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八太太速速返来。”
几人气喘吁吁的跑来,为首的婆子上前不容分辩就搀扶我向回走。满脸是汗的狗儿气喘吁吁道:“八,八奶奶,快,快归去!”
“哎呀,八奶奶,我们爷临行前就交代了务必送您回兴州去。爷还叮嘱说,府里的统统人等需唯八姨奶奶您之命马首是瞻。”来旺焦心道,一脸严峻的催促。
我急得上前嚷:“还不劝开,五姨太疯了!”我又气又恼,她发的甚么疯?
“我们没带蓑衣斗笠,还是回楼里去吧。”尺素催促着,冰绡却坐在岸边发楞,毫无起家的意义。
日头渐高,脚下沙岸也是滚烫,尺素劝我说:“八奶奶,我们该归去了。”
“五奶奶,老爷他出海督战去了。”来旺悲声答道。
岸边的渔民垂垂向海边涌来,扔下了手中的活计。远处那点点鱼帆也敏捷的向岸边回航。看他们那惊骇担忧的神情,必然是出了甚么大事。我举头望望赤日好天,看看远处波澜不惊的宽广大海,仿佛统统如旧,只是人们慌乱一片。
我惊得周身一颤,冰绡奔来拉住狗儿问:“狗儿哥,郑大人呢?”
我更是百思不得其解,一腔担忧化作肝火,狠狠地摆脱她的手,怒声呵叱:“你发得甚么疯?”她一惊,我叮咛丫环婆子道:“爷临行时有话,让我主持大局,带内眷撤离海边回兴州。你们先行一步,先带五姨太回府去。我等了爷回航就一道回兴州。”
五姨太慧巧目光板滞的立在一旁,不发一声,只呆呆地望着远处的大海。
官兵们敲着锣一起小跑着摈除着岸上的渔民。
狗儿满眼是泪的点头。
“打,炮了,打,炮了,远处海里打起来了。”
“爷在那里?”她眸光转向我冷冷的问。
只是面前,也不知致深碰到甚么告急军情急仓促的拜别,连续数日毫无消息。
“速速分开海边,迁往别处吧。”
尺素一把拦我在身后低声提示:“奶奶何必亲身上前,还要保重腹中的孩儿呢。”我止步,慧巧却发疯奔扑向我,卡住我的脖颈,目光板滞,疯言疯语地嚷:“是你,都是这贱人撺掇的。谁让他出战的?老佛爷会杀了他的,老佛爷不让战!非论胜负,他都要人头落地!”
致深,他这是如何了?
我望着那大海内的点点白帆,很有些不舍,耳边俄然一阵沉闷的轰鸣声滚滚而来,似是打雷了。
我一阵肉痛又是心焦,叮咛尺素喊了她速速回府备车去提督衙门看个究竟,我要找到致深,我不知他现在安危如何。
“北洋海军的铁甲舰,遭受日寇的兵舰了。”
“谁让他开战的?谁让他大胆开战呀!”五姨太慧巧声嘶力竭的哭嚷着,她双手卡住来旺的脖颈狠狠地摇摆着,发疯普通。吓得世人惊叫要求都不敢上前。
狗儿看看她,茫然的摇点头。
海天一碧千里,棉絮般的朵朵白云飘在瓦蓝的天空上。红色的海鸥在海面上掠过,自在遨游,散做碧蓝的画卷上点染的一笔笔亮眼的红色。金色的朝阳洒在海面上,碎金满眼,碧海泛动,一望无垠。沙岸上渔家妹子在晒网,唱着动听的渔歌,到处是喧闹平和的氛围。面前的统统令人不敢大声言语,生惊骇破了面前的一份安宁温馨。
垂垂的有船归航,惊得神采大变,都说是海上炮声震耳欲聋,远处天涯似看到火光冲天,我内心俄然一沉,暗自担忧致深。他去了海军提督衙门,他现在在那里?莫不是在海上?
“走,去提督衙门看看。”我固然双腿发软,鼻头微酸满眼噙泪,无数的牵肠挂肚,却化作从所未有的固执,我要去看看他,我要守在他身边,只是拔脚时,那双腿沉得没法迈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