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绡扶了酣醉的郑兴国去了后堂,致深打发狗儿随了去服侍。我随致深去海滩行走,安步月色下,好久,都没有一句话。相互,只两条估计的身影长长拖在沙岸上。
俄然,他举头望天,回身对我说:“有星有月,走!我带你去海上一游。”
我随冰绡去厨下,我亲身挽袖,同冰绡将那鲜嫩的沙鱼片切做薄片,细细码好。再将那盐巴、酱汁、姜末等一一盛在小碟中,一盘鱼片呈上,青梅酒为他二人满上,这兄弟二人早已改换了湿漉漉的衣衫,把酒畅谈古今。
再睁眼时,风已不再吼怒,只要波浪声声。他还是紧紧抱着我,刚才的欢爱不过一瞬,却如天长地久那样长。海枯石烂,不过我指间顷刻;天长地久,不及你密意半分。
那细致新奇的鱼片颇是适口,二人用手拈了盐巴涂抹在鱼片,大口吃肉,大碗喝酒,尽是豪情。
只是他醉眼昏黄,我岂能放心,正要制止,他却执意道:“你若不去,我便本身去海里捞月。”
他霸道地将我压在身下,我躺在绵软的海滩上,一时候竟分不清天南地北。两人的呼吸垂垂短促起来,他转手便要扯开我的衣衫。本来沉湎在这美景中的我一惊,“致深,不要!”便感觉双颊一阵发红。
他不容分辩,拉我的手臂夹在腋下,奔去海岸。
我忙上前,郑兴国破口痛骂:“奸贼误国!”
我望定他,目光中是无尽的温存与密意。一字一字道,“愿我如星君如月,夜夜流光相洁白。”
“免了吧,你同我还来这些虚礼。罢了罢了,不再骂我周怀铭是尸位素餐就是了。”致深一笑,接过他手中酒碗,抬头一饮而尽。
致深把弄手里酒碗一笑道:“仕进那里有不挨骂的?你这几句又算得甚么?前番因我向朝廷力荐为海军添置武备,在胶州修建炮台抵抗倭寇一事,那些人还捕风捉影弹劾,说我周怀铭喋喋不休的号令着修炮台,添水兵军器,定是无益可图,不然如何这般主动?”
“好,好一个夜夜流光相洁白。澜儿,我便是你的日你的月,日夜等待你,再不要你吃惊吓委曲。”
月光下的大海,温馨喧闹,无穷的甜美。
我满心的欣喜打动,就这么偎依在他怀中,仿佛花烛夜普通的无尽欣喜与感念。两人就如此相拥而坐一夜,直至凌晨拂晓第一缕光将世人唤醒。
“嫂夫人妙技术,周兄艳福不浅。”郑兴国望着我们笑着赞叹。我谦逊的一笑道:“幸亏有冰绡帮我。”
“我没醉!”郑兴国夺过酒坛,抬头痛饮,扶住致深的肩头道,“兄弟,好样的,畅快!畅快!修炮台,买炮弹,看能不能再让朝廷拨款买艘铁甲舰,你看我,把倭寇鬼子给你打归去……”
我含着平生的幸运般,对他悄悄说出,却像用了很大力量。那十四个字说出,竟像是把平生的力量都用尽了,我软软地靠在他怀里。
他凑在我颊边,密意如此道,“天为盖,地为席,愿得一民气,白首不相离。”
那深深一吻,猝不及防间烙上我的唇。轻柔与热烈交叉着,我双眼迷离,呼吸垂垂加快。来不及,来不及诉出一个字,那绵绵的情语都被他化作炽热的吻深深印下。他薄劲的唇紧贴着我的樱唇,那力度霸道而不失和顺。我想嗔他却发不出声音,他的双手环过来揽住我的腰身,那样紧,仿佛要将我融入他的身材中。
他带我来海边,表述衷肠。他现在是发自心底的爱,强赛过昔日周府中那皮相之爱?总算天不负我,嫁了如许一名经天纬地的男儿。半夜梦回所念,春闺梦里所想,恐怕也不及此时美景之万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