致深低声问:“许下何情意?”
他不容分辩,拉我的手臂夹在腋下,奔去海岸。
纵一叶轻舟,泛舟海上,迎着皓月千里,枕着安好的海涛,我们悄悄向大海深处摇橹而去。
他垂垂的靠近我,捧起我的下颌。
“让吏部那陈腐的贺老中堂吃鳖的事儿,还不鼓吹千里呀?”郑兴国利落道。又拍了致深的肩头抱愧道:“恕兄弟言语过激,前番,是我郑兴国出言无状,获咎了。”说罢拱手赔罪。我不知他二人此前有何过结,但现在看来,亲如兄弟普通。
致深揩了唇边酒渍道:“幸亏皇上此番也未难堪我,太后固然不赞成,但也不反对,可见大事上也算明白,一句由兵部和户部共同制定,也算是首肯了。”说着,转眼斜睨他一笑问,“你们动静倒也通达,款项没下来,你们如何得知的?”
他霸道地将我压在身下,我躺在绵软的海滩上,一时候竟分不清天南地北。两人的呼吸垂垂短促起来,他转手便要扯开我的衣衫。本来沉湎在这美景中的我一惊,“致深,不要!”便感觉双颊一阵发红。
我望定他,目光中是无尽的温存与密意。一字一字道,“愿我如星君如月,夜夜流光相洁白。”
这一吻,似是凝注了那一刹的光阴。所谓海枯石烂不过如此,两人紧紧相拥相吻间,包容海天,忘怀六合。
我密意望他,羞怯道“三愿,现世安稳,光阴静好,我与周郎,永结同心,恩爱终老。”
那深深一吻,猝不及防间烙上我的唇。轻柔与热烈交叉着,我双眼迷离,呼吸垂垂加快。来不及,来不及诉出一个字,那绵绵的情语都被他化作炽热的吻深深印下。他薄劲的唇紧贴着我的樱唇,那力度霸道而不失和顺。我想嗔他却发不出声音,他的双手环过来揽住我的腰身,那样紧,仿佛要将我融入他的身材中。
“好,好一个夜夜流光相洁白。澜儿,我便是你的日你的月,日夜等待你,再不要你吃惊吓委曲。”
海风拂过,如轻纱帷幔覆盖着我和他的身躯。在时候与六合的无穷广袤中,我同他紧紧相融着,与这天这地这山这水,融为一体。耳边是滚滚的海涛声拍打礁石崖壁,那吼怒而来的声音令人奋发。
我满心的欣喜打动,就这么偎依在他怀中,仿佛花烛夜普通的无尽欣喜与感念。两人就如此相拥而坐一夜,直至凌晨拂晓第一缕光将世人唤醒。
“致深……”我捂住他的嘴,眸光里尽是果断不渝。
那细致新奇的鱼片颇是适口,二人用手拈了盐巴涂抹在鱼片,大口吃肉,大碗喝酒,尽是豪情。
我起家去厨下陪冰绡端汤返来,正见郑兴国举起酒碗敬致深,尽是感激地说:“这碗酒,是我郑兴国替海军高低的兄弟们敬周大帅你呢。此番能说动朝廷高低,得来这笔军费拨款来之不易……”
致深把弄手里酒碗一笑道:“仕进那里有不挨骂的?你这几句又算得甚么?前番因我向朝廷力荐为海军添置武备,在胶州修建炮台抵抗倭寇一事,那些人还捕风捉影弹劾,说我周怀铭喋喋不休的号令着修炮台,添水兵军器,定是无益可图,不然如何这般主动?”
冰绡俄然对那老婆婆说:“婆婆不必忙,让冰绡来分鱼肉片吧。我家在长江边,也是常吃鱼生片的。还是我来片鱼好了。”
郑兴国气得拍案而起,酒坛子震得跳起,倒洒在桌案上。
他带我来海边,表述衷肠。他现在是发自心底的爱,强赛过昔日周府中那皮相之爱?总算天不负我,嫁了如许一名经天纬地的男儿。半夜梦回所念,春闺梦里所想,恐怕也不及此时美景之万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