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,恶人都是被善人放纵成十恶不赦的境地的,我不能低头,起码在宝儿的事儿上。我要去同她谈谈,或者能够承诺她,今后我若生了孩子,能够过继一个给她,稳定军心也罢,息事宁人也罢,总之我不能将宝儿送给她!
我内心好气,听冰绡斥责着:“甚么鬼,我看你们在搞鬼!”
我寻名誉去,清楚看到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湖水里,一双手在冒死挣扎,依约中一颗头时起时沉,呛水咳嗽着,绝望的手挥动挣扎,错愕绝望的喊:“救,拯救!”
宝儿庇护我的腿,贴紧我呜呜的哭着,断断续续说:“阿姆,宝儿怕,宝儿瞥见了娘,娘亲一头是血,和二姨娘撕扯打斗,皮肉都扯下来,满脸是血。”
斯须间,探头探脑出了两名小丫环,从门缝溜出来,嗫嚅地凑去冰绡身边,哭丧个脸儿道:“院子里闹鬼,芳四嬷嬷叮咛这么挂了驱厉鬼的。”
那声音微小,不等听清就被湖水吞噬,那头再挣扎出水面,却不及呼救又沉了下去。
但是,二姨太如果狗急跳墙又该如何?她能十余年假装驯良在大太太身边持之以恒的下毒,她就更能无所不消其极的对于我。
应了她拿宝儿做互换也是无可何如。若非如此,我都难以保全本身,又如何能保全宝儿?不幸的宝儿,他尚且在浑沌中,浑然不知这公开里肮脏的买卖。
一昂首,门吊颈着一个玄色深衣的人,惊得我灵魂出窍,啊的一声惨叫,向后逃退时,冷不防踩到尺素的脚,疼得她更是跟着一声惊叫,如撞见了厉鬼,丫环们吓得失声惊叫逃散。
“澜儿承诺姐姐的,天然做到。”我安静地应着,内心却一阵阵的寒噤瑟瑟。过分可骇!我如何都未曾推测,这貌似驯良之人却比那死去的疯子更是猖獗,怕是真正得了失心疯的当是此人,我竟然恰好同个丧芥蒂狂的疯子议论前提?寒透心肺,冰冷彻骨,我定定神对她说:“宝儿现在该是睡熟了,漪澜明早定将他送去姐姐房中。”
“二姐姐,救人,救人呀!”我骇然惊魂,疾奔而去,惊呼的声音扯破黑夜暗幕。只是现在宵禁,这后园现在人丁稀少,这湖地处前后院分接处,怕是我呼唤也是徒劳。
“二……”我一声未及喊出口,蓦地一只手俄然捂住我的嘴,惊得我灵魂出窍,却感觉脖颈也被卡住,一个降落的声音喝道:“别喊!”
我满心自责,双腿酸软的总算捱回水心斋。
“阿姆~”宝儿凄厉的哭声传来,黑暗中我寻名誉去,宝儿伸开手臂向我奔来,一把抱住我呜呜哭着:“阿姆不要丢下宝儿,鬼,娘说有鬼!”
我定定神,瑟索着牙关看那院门,那吊挂在门上的不是吊死鬼,更不是人,是个稻草人,披上了一身婆子的褂子。我又气又恨,这是谁干的?冰绡也看清了门上的“死尸”,恼得喝道:“奶奶回房了,都去那里挺尸去了!还不速速出来。”
劈面一阵风,夜凉如水,月色清冷,倍显黑暗中风景萧瑟。彻夜大太太停灵,二姨太该在前堂照顾。我一起走去,也不见昔日穿越巡夜的仆人,心下更是惊骇,脚步加快。
我正要向前,却忽听“噗通”一声巨响。惊得我心一颤,现在如惊弓之鸟的我惊得惊诧不动,旋即胆战心惊的寻名誉去,就闻声哗哗的排水声,声嘶力竭的求救声。
“救……救……拯救!”这挣扎求救的声音,沙哑惊骇令人听得心惊胆怯,是二姨太!
“梦见鬼?”我眉头微颦,更是哭笑不得,宝儿梦见甚么鬼?令她们如此大惊小怪。
我瞥见她浮出水面惊骇扭曲的脸惨白如纸,那绝望的目光中如看到了一丝求生的期冀,她挥动着臂想抓却离我手中竹竿甚远,我急得顿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