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孺子可教。”我捏捏她的粉颊笑笑,她反是对劲的说:“这是名师出高徒!”
冰绡一脸懵懂,深思半晌我的话,豁然眼眸一亮恍然大悟地说:“蜜斯,冰绡懂了。蜜斯的意义是,如果现在事事依从了姑爷,姑爷的新奇劲儿过了,就不知贵重蜜斯了。或者,今后另有九姨太、十姨太的,哎呀呀……”
却见冰绡惊奇地望着我,勾起食指刮了小脸儿羞臊我,我立时记起那日老爷在我房里指责我不谨慎保重本身的身子,服用乌梅饮的事儿,不觉面上一阵羞红。不见了他,倒是无孔不入周遭都是他的身影。
倒是七姨太常日少言寡语的,现在回敬一句问:“莫不是三姐姐见过驴儿那活儿?”
六姨太拈一枚葡萄在唇边轻晃,幽幽地说:“府里的端方,外男不得入内宅的,老爷莫不是吃了迷魂药,被迷胡涂了?”
“冰冷的乌梅饮可另有?”我随口问。
六姨太轻声嘟哝一句:“生的一身的毛儿?金毛卷毛狗似的。”
话音中含了些指责。
注一:出自李益《竹窗闻风寄苗发司空曙》
来到前厅,老爷端坐在堂上,见我们先前后后的前来,暴露淡淡的笑。
作画须埋头,只但愿本身的心能如这一池玉波,叶落风飘,而不轰动心内分毫。花着花落,不过面前一瞬,所画的实在是心内丘壑。若能修为到此层,才是丹青大师。
我低了头,眸光垂在脚面。绣鞋上那朵绒线花悄悄在风中震颤,好似一对儿正舞的蝶儿。我轻声道:“心有不甘,可也何如不得。漪澜若只迷恋日日同老爷在一处,是以惹来内宅反面,反是给老爷平增烦恼了。老爷宠嬖澜儿,澜儿也不能如此的率性不懂事体吧?”我缓缓地说,说话不紧不慢。他盯住我,似是要从我的眸光中寻到一丝不满。但是我却还是含了淡笑望向他,缓缓地,他执住我葇夷的手掌这才才缓缓松开。
说罢奸刁地问我:“蜜斯,该不是姑爷盼着蜜斯再给他送一幅美人盼归图呢吧?”
孝儿神奥秘秘地说:“是位洋大人,金发碧眼的,头发像卷毛狗儿,眸子子像琉璃珠一样,海蓝色的。说是老爷给八奶奶请的画画的师父。”
午后,姨太太们齐聚清风朗月水榭赏荷花,水面清圆,一一风荷举。恰是在夺目的日头下,日色将鲜艳的花儿照得通透,荷叶上的水滴未几时就被晞干,晶莹的花瓣更如玉砌般透明。风过处,荷叶款款,荷花袅娜,似害羞般藏了满怀苦衷,未展芳颜。
我望着望着,内心垂垂起了一个动机,痒痒的,很想拿笔将这美景画下来。
倒是空落落的。
“混说!”慧巧忍无可忍地低声指责,本身都不由得偷笑,又望一眼老爷,世人只是咯咯笑了掩口。
虽是有些淡淡的感念,可我生性素喜平静,何况统统在估计当中。没了这些迎来送往的应酬,我反落得个安逸安闲。
一个打音,琴音戛但是止。阳光透过窗棂落在脸上,淡淡却暖暖。我俄然感觉身后有人,心下一阵波纹不定,倏然回身笑盈盈的望去……
风儿轻拂帘栊,扭捏几个来回。一地阳光,铺洒青砖,班驳支离。阳光的影子被雕花窗筛过,显得破裂而不逼真。
周怀铭侧身支颐,打量我一笑,对孝儿摆摆手,就见孝儿奔去廊上喊一声:“带来!”
“八姨奶奶,小的给八姨奶奶存候。老爷有请八姨奶奶移步去前厅,有外客。”急仓促来传话的是老爷身边的小厮孝儿,如此仓促忙忙的跑来后宅,还说有外客。我内心犯疑,就不由得问一句:“可知是那里来的客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