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绡、焰绮同隋嬷嬷纷繁迎来,面色惊急中尽是责怪,想必是寻不到我,委实焦心了一阵子。
“噗嗤~”我忍不住一笑,这个鬼丫头。
隋嬷嬷不无指责地对冰绡说:“你是如何服侍八奶奶的?这大雨天的,也不跟着,且不说雨湿路滑有个闪失,如果撞见了肮脏,伤了胎气,你可担待得起?”
我含泪摇点头。
我对他含泪点头称谢,一颗心还是噗噗地跳着。
我吓得浑身颤栗不止,那感受像是被一只鬼紧紧抓住了手。
“但说无妨。”
很久无语,在雨幕下,在画梁前。
我一夜未睡,满眼困乏却不敢闭目,挨到了傍晚时分,还是雨势不减。窗外的雨幕在风中飘散昏黄,依约中,听到一阵风雨声中卷来的玉笛声,在雨声中冲得飘飘洒洒,却还是清越。雨声越大,却越显得笛声飘荡如入云端。
她的话语短促,我毛骨悚然,“啊”的一声就要大呼出来。
焰绮年幼,按不住性子神奥秘秘地对我说:“八奶奶不知,才听人提及府里闹鬼了。连续两日,有人亲目睹了幽灵青面獠牙的在水池和老爷书房廊子下飞来飞去呢。”
窗外月光如练,洁白一片洒在屋脊,如铺霜雪。孤单空庭,落叶满阶,俄然窗前摇摆颀长的身影,我惊得一喜,才直起家欲相迎,却发明那摇摆在窗纱前的不过是班驳的树影,沙沙地轻叩窗棂。
“这是如何了?”一个声音从门外响起,救星普通,出去的是慧巧,“还不快服侍四姨太回房歇着?”
“《凤栖梧》本是清越,却向来少有这般忧愁的调子。九爷似有苦衷。”我淡淡道。他微微一笑,“知我者谓我心忧,不知我者谓我何求。人生活着,哪有很多称意之事,小嫂嫂多虑了。”
我一惊,一阵寒意彻骨,恶梦被召回。
我立在那边惊魂不决,心扑扑地乱跳,仿佛刚才与鬼遭受了。周府一潭深水,远非我所能测。
“在这周府,有人有鬼。有的鬼披了人皮,你看不出,她却生生地要索你的命。有的人,被逼无路,只好做鬼。”
“前番漪澜惨遭无妄之灾,几乎丧身火海,只是那无头的案子,老爷想息事宁人,便没有再查。只是……”
披了衣衫出户,撑一把淡紫色油纸伞,循声一起而去。发明在回廊外立着一个淡淡的身影,温馨地吹着笛。苗条的手指轻按音孔,轻柔的曲调便从唇间溢出。
回到房中,雨已歇,滴滴答答的积水打着廊子下的鱼缸,收回孤寂的响声。
“周府,人可以是鬼,鬼可以是人……”她的话总如魔咒普通在我耳旁响起,我越是不想去听,那话却越钻进我的耳中。
他避而不答本身的痛苦,我也不便多问。心下转念,启口道,“似是每次漪澜得见九爷,都是漪澜流浪之时,九爷如侠士从天而降,脱手相救。”
心下一阵落寞,纤细的失落竟没瞒过冰绡的眼,她急得说:“蜜斯,不然冰绡去求缺斋姑爷的书房去看看,如果姑爷回府了,就请他来蜜斯房里来,好歹坐坐,也镇邪驱魔呀。”
慧巧过来,悄悄将我揽在怀中。无法的点头说:“我劝你,你不亏损天然不肯听的。”
“既如此,漪澜先行谢过九爷。”我微微对他一福,他也不回身,就冲着茫茫雨幕抱拳,当作回礼。
我顿时骇然,惊得不知如何作答,此前是没见过鬼,可见到她的模样,竟是有七八分像鬼了。
我看她目光游移中颇是怜悯之色,想她此前安慰过我,不过是我本身当作了风过耳未曾留意,反去猜忌她,想来不无悔怨。
两人之间隔着雨幕,像是那样近,触手可及,却清楚被无形的樊篱分开两岸。雨声,淅淅沥沥,滴滴答答,一声远,一声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