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我回府,吓得面色惨白的冰绡竟然急得哭了,拉住我的手问:“蜜斯你去了那里?今后去那里,可必然要带上冰绡呀。”
九爷,他到底为了甚么?我更加的看不懂他。
我举头阔步地进了求缺斋院门,一旁的狗儿早已吓得低头垂手不语。
一听我喊太后派来的芳四和慈云二位嬷嬷,世人寂然无语,四下鸦雀无声。
那弱不堪衣在风中的身影,温文尔雅的言语,却同这血腥的反动党联络在一处。他是为甚么?
回到府里时已是天近晌午。
待我进到院里,就见满园满树满地的各色绸带,丫环们用剪刀破开一匹匹上好的锦缎绫罗撕扯着,曹蒹葭纵情地撕扯着锦缎,听着那嗤啦啦裂帛刺耳的响声,再对劲的一把把地将扯碎的绸缎洒向空中,看那吴带当风般的绸带在空中飘落,乘风落在园内每一处角落。
“猖獗!”我喝斥一声,侧脸冷冷叮咛冰绡,“还愣着干吗?没看到吗?一个丫环对主子出言不恭,另有没有端方了!九奶奶忙,我们替她经验着,打!”
先时在门口挡驾说致深忙于公事的狗儿嗖的跳起,催促二管家说:“快些,快呀!顿时就要断货了,快快送出来,九奶奶要发怒了。”
我内心一阵落寞,身子乏倦,如此甚好。平生荣宠来去,我还是是昔日的我,更不必去计算旁人的眼色。
二管家嘀咕一句:“五奶奶说,尽纵情就罢了,这但是上好的杭绸、云锦。”
满地铺陈的碎片绸絮实在令人看了痛心。
“漪澜!”致深怨怪的一声喝,沉声叮咛,“随我出去。”那声音倒是放柔了几度,算是让步吗?只是他打量我的目光,无法中透出几分玩味,似未曾看出我的企图普通。
“喜庆,吉利?裂锦断帛驳美人一笑,她拿大帅当作了是周幽王了还是那繁华闲人宝二爷?樊州城外饿殍各处,民不聊生,日日有性命非命路边,爷身为朝廷封疆大吏,不思去替朝廷分忧解难救公众于水火,反而裂帛驳美人一笑!若传去了朝廷,大帅何故对得起朝廷的厚望,何故对的起太后的哺育之种植之恩?”我痛快淋漓的一番骂,发自肺腑,娇喘不定地愤然瞪视他。
我走来,曹蒹葭哭花了笑容忙向后躲闪几步。公然恶人都是欺善怕恶,现在我一无所怕,我狠,她便怂,反做出一副楚楚不幸的小模样。
我立在那边,脸儿一沉,内心暗笑,好个傻女人,自作聪明。我朗声问四周道:“你们都听到她大逆不道的话了?诽谤太后清誉,掉头极刑!芳四嬷嬷和慈云嬷嬷人在那边?”
她一脸惊诧,讪讪打量我,动动唇半晌无语,俄然回味过味儿来,娇纵地上前同我抢着剪刀骂着:“要你多事,是老爷许我裂帛践送花神的,老爷说,我喜好听,他就喜好。”
的确欺人太过!竟然一个丫头都赶如此挖苦欺侮我。若我一忍再忍,岂不是任人踩踏?
见我起火,惶恐失措的不止是曹蒹葭,她身后的婆子丫环们都慌到手足无措,愣呆呆立在那边。
“漪澜,停止!是我应了葭葭撕些绸缎取乐,也是芒种节,图个喜庆吉利。”他说得云淡风轻。我见他一身深青色深衣,腰系宝蓝色的丝绦,还是我为他亲手打的,内心一阵酸痛。
“停止!”我痛斥一声向前,火冒三丈一把夺过曹蒹葭手中的剪刀,“你也太猖獗了!城外饿殍遍野,哀鸿食不充饥,你却在此华侈不法,置大帅于何地!”我忿然脱口而出。
曹蒹葭一慌,俄然泪流满面,转头大喊着:“老爷,老爷!”失魂落魄地向致深书房里冲去。我叮咛世人将那些撕扯成一条条的锦缎拾掇起来,看看还能派上甚么用处,又叮咛将绸缎送回府库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