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漪澜,停止!是我应了葭葭撕些绸缎取乐,也是芒种节,图个喜庆吉利。”他说得云淡风轻。我见他一身深青色深衣,腰系宝蓝色的丝绦,还是我为他亲手打的,内心一阵酸痛。
见我起火,惶恐失措的不止是曹蒹葭,她身后的婆子丫环们都慌到手足无措,愣呆呆立在那边。
正在说话,俄然见小厮们抬着一匹匹光鲜夺目的绫罗绸缎从我们身边走过,二管家呼喊着:“快些!快些呀!不要等着九奶奶骂人。”
见我回府,吓得面色惨白的冰绡竟然急得哭了,拉住我的手问:“蜜斯你去了那里?今后去那里,可必然要带上冰绡呀。”
满地铺陈的碎片绸絮实在令人看了痛心。
曹蒹葭一慌,俄然泪流满面,转头大喊着:“老爷,老爷!”失魂落魄地向致深书房里冲去。我叮咛世人将那些撕扯成一条条的锦缎拾掇起来,看看还能派上甚么用处,又叮咛将绸缎送回府库去。
世人从我们面前走过,对我视若不见,特别那位二管家,以往见到我远远地赔笑作揖赶来见礼,现在只顾呼喊着世人抬着绫罗从我身边行过。
我忍无可忍地一把推开这恶妻,指着她鼻尖痛骂:“混账!谁许你如此无礼对我发言?这府里的长幼尊卑没有人教你端方吗?我是老佛爷御封的郡主,这府里,我比你大,跪下!”
“撕呀,哎呀,蠢材,用力!”曹蒹葭尖声的叫唤叮咛,丫环婆子们都拥戴着大喊小叫欢笑着,一阵嗤啦啦裂帛的声音传来,分外刺耳,这是在做甚么?
冰绡和尺素回声上去,早就恨极了曹蒹葭及她身边的喽啰,扯过挣扎着的双锁按去墙上,挥掌噼里啪啦的抽了双锁十来个嘴巴,直打得双锁惨叫如杀猪普通。可惜她的哭号求救声,却被院内欢笑声,裂帛的响声一波波淹没了去。
曹蒹葭哭哭啼啼的拉住致深的衣袖不放,被致深一抬手甩开叮咛:“还不回你房里去!”
这个傻丫头,我抚弄她鬓角的碎发,为她正了正那朵芙蓉花说:“去郊野同七姨太走了走。”
我举头阔步地进了求缺斋院门,一旁的狗儿早已吓得低头垂手不语。
的确欺人太过!竟然一个丫头都赶如此挖苦欺侮我。若我一忍再忍,岂不是任人踩踏?
跟从厥后的嬷嬷们点头感喟道:“作孽,作孽呀!”
“喜庆,吉利?裂锦断帛驳美人一笑,她拿大帅当作了是周幽王了还是那繁华闲人宝二爷?樊州城外饿殍各处,民不聊生,日日有性命非命路边,爷身为朝廷封疆大吏,不思去替朝廷分忧解难救公众于水火,反而裂帛驳美人一笑!若传去了朝廷,大帅何故对得起朝廷的厚望,何故对的起太后的哺育之种植之恩?”我痛快淋漓的一番骂,发自肺腑,娇喘不定地愤然瞪视他。
“漪澜!”致深怨怪的一声喝,沉声叮咛,“随我出去。”那声音倒是放柔了几度,算是让步吗?只是他打量我的目光,无法中透出几分玩味,似未曾看出我的企图普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