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三？可不就是本日？
我喊来乳娘曲嬷嬷领他出去时，成心打量了曲嬷嬷几眼问：“曲嬷嬷，你在府里服侍三太太有些光阴了吧？”
天！
“致深！”我指责，越描越黑。
“那，刚才在屋里看到的事儿，不准说给外人听，不然，爹爹恼了，就咬宝儿的屁股了！”致深用胡茬扎着宝儿，仿佛都城返来，他随和很多，不像昔日里对宝儿堆出那副严父的姿势。莫不是三姨太同六姨太惨死，宝儿三次易母，致深也为之痛心。宝儿在他怀里挣扎了大笑不止，纵情享用父爱。他们父子二人笑着闹着，闹过一阵子，致深大笑着抱着宝儿拜别。我才重新将从都城带来给焰绮、嬷嬷她们的礼品一一拿来，世人围在一起镇静不已。
“爹爹！”宝儿细嫩的声音，伸开小手奔了出来，一张笑容诱人，一把抱住了致深的腿。“爹爹。”宝儿被致深抱起时，俄然拧着身子嚷着：“我要阿姆吗。”
我同慧巧并肩而坐，她笑意盈盈，凑在我耳边问：“如何，爷现在也是粘人了，寸步不离的。还是mm高人一筹。”
她难堪的一笑说：“五年了。”
二姨太忙接话说：“老爷还特地叮咛一句，说奉告八mm，今儿早晨就不返来了。”
若我现在在世人面前羞羞答答，反让她们嚼舌根诟病了去。我便风雅的说：“小孩子口无遮拦的。”顺手将鬓边一缕乱发拢去耳后，我心想，我越是害臊避讳，你们反是更讽刺，不如我就安然的认了。
他进屋，丫环们立即敛住笑过来恭恭敬敬的见礼退下。
自三姨过分世后，宝儿就住在大太太房里，本来慧巧要收养她，可大太太不准。只是宝儿同我投缘，只叫我为阿姆，这称呼我颇是喜好。
大太太说：“说是衙门里有人宴请，中午去月胜斋吃全鸭席拂尘，早晨还去甚么南城门的甚么蕙甚么楼吃酒，哎，说是要忙个几日呢。次次从都城返来，都是如此奔劳的。”
蕙馨楼，我听来如此的耳熟，似曾听谁提及要去蕙馨楼。
转念一想，不如偷换。我趁他不备，拈起抽屉中一枚一样大小的药丸，喊回他。
他怯怯的看着我，低头做错事的落泪说：“阿姆，是宝儿错了。宝儿应了爹爹，不对外人讲他吃阿姆奶子的事儿的。但是……乳娘说，扯谎会被恶鬼吃舌头的！”他扭头去望乳娘，乳娘羞得过来哭笑不得的拉走她说：“哎呦，宝儿少爷，如何说你好！”她偷笑着，是在笑我吗？
我记起在宫里她威胁我的那话，一条绳上的蚂蚱，我点头一笑，公然府里的事儿都逃不过慧巧的眼睛。
蜡丸？我问他：“可不是不谨慎将谁的药丸拿了来？”
我也不由深思，迷惑不解。
天！宝儿何时出去的？他抱着个木头西洋船立在门口，那门是紧紧封闭的。他惊奇的目光打量我问：“爹爹为甚么要咬阿姆？”我惊羞得一把推开致深，一把拉下衣衫仓猝讳饰，羞得无地自容，面红耳赤的对付说：“宝儿，去内里玩儿，进门都不晓得拍门吗？”
“爷去了那里？”慧巧问。
拉过他的小手，将药丸塞去他手心叮嘱：“宝儿，拿去，把这药丸，扔去水沟里，不准对人讲。”
他讪讪的来到我跟前，一双眸子不断的忽闪，无辜的望着我。
“鸽子现在那里？”我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