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妮把中午剩下的炖菜和饼子热了热,刚安好桌子就见蒲草一手一个领了桃花和山子返来,因而笑道,“饭好了你们先吃着,我家生子还饿着呢,我端一碗菜归去吃了。”
蒲草悄悄翻了个白眼,也懒得挑他的语病,讽刺道,“二叔动静真是通达,下中午确切有人帮手做活来着,不过见得天晚都焦急回家就没留下用饭。”
蒲草送了他们到门口,扭头见得刘家老两口的眼睛不时贼溜溜往她身上瞥,就从速说道,“大爷大娘你们坐,我先归去做饭了。”说完她就回身出去,顺手关了门…
张二叔两口儿一进门,就笑道,“呀,饭桌摆得这么早啊。我和你们二婶子传闻家里在动泥水,还惦记过来帮帮手呢,不想临出门时有些事担搁了一会儿。这倒好,活计没帮上还赶到饭口了。”
这爷俩都不是那没有知己的人,接了银钱又特地感激蒲草这几日的好接待,还道今后蒲草如果跟着春妮去李家村走动,必然去他们家里坐坐、吃顿饭。
而刚才他们两个那般对骂脱手,早把一家人那些蹭吃蹭喝的心机透露无余,任是他们脸皮厚得堪比城墙,这一会儿也觉泛红发烫。
两人从速一骨碌爬了起来,讪讪说道,“嗯,阿谁家里另有事,我们就先归去了,他日有活计再来帮手吧。”
可惜千算万算,他们伉俪谁也没算到蒲草发人为发得痛快,人家董四和李三叔父子都喜得早早回家了。春妮又是个生性俭仆的,没有客人要接待只要自家人的饭桌儿,天然是少油无肉这般平常日子的吃法了。
说完,两人一溜烟儿的就跑出院子了,留下黑娃儿抽泣着躺在地上耍赖。狗剩上前狠踹了几脚,他这才不甘心的爬起来,跟着两手各抓了一个饼子的大哥,另有怀里鼓鼓的妹子出门去了。
这两口儿都是一肚子怨气,两人这般对吵几句就动起了手。
老话说得好,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。这一家人,傻的傻、贪的贪,独一看着好些的女孩子竟然还偏好小偷小摸,这实在是过分极品了。
目睹着那抱在一处打红了眼睛的伉俪俩,还没有停歇的意义,蒲草实在恨得牙痒痒,抄起门旁的扫帚用力敲在桌子上,喝道,“行了,都给我停止!”
蒲草天然满口应了,父子俩这才拎了拾掇好的施礼,起家告别回家去。
张二婶膀大腰圆,如果常日也不至于被打个正着。可她这会儿正扯着傻儿子没有防备,受力之下就与儿子滚做了一团。待得爬起来,她捂着脸怔愣了好半晌,蓦地嚎啕大哭起来,“张老二,你凭甚么打我?”
蒲草恐怕他踢到了桃花和山子,赶快撵了他们进里屋,然后冷声说道,“家里这几日在忙些活计,因为有乡亲来帮手才买了一条肉待客。不过昨日就已经吃完了,二叔二婶子如果早些来帮手就好了。”
黑娃儿天生脑筋有些迟笨,固然已是十二三岁的年纪,心智却还逗留在四五岁摆布。他不晓得娘亲再说甚么,只晓得面前没有肉可吃,立即躺倒在地打起了滚儿,“我要吃肉,我要吃肉!”
蒲草瞧着张二叔圆瞪双眼,一副心肝提到嗓子眼儿的严峻模样,内心实在是不耻之极,慢悠悠掐灭了他最后一丝但愿,“那苞谷酒昨晚就喝完了,坛子我都刷洁净装盐了。”
她还待再说,张二叔倒是听不得了。他此时心疼得已是没了明智,那里还管那坛包谷酒是不是他家的。一想起那酒被喝光了就像谁剜了贰心头肉普通,而劝止他早些上门的婆娘就是那执刀的凶手啊。
蒲草听了也是一愣,自从前次这对儿鄙吝鬼伉俪被她抡着扁担打出去以后,他们日日在家中谩骂她,到处同村人鼓吹她不懂端方,大有老死不相来往的架式,她还欢乐今后算是完整甩开这坨臭肉了,没想到他们竟然又主动贴上来了,这可真是不测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