蒲草团好装银钱的油纸包,连同铜钱串子直接塞到了他手里,笑道,“董四哥可不是只送柴火,砌墙架炉子哪样都帮着操心挨累了,只给这些银钱我还感觉亏欠心呢,四哥就收下吧,如果真觉很多了就归去给嫂子添件新棉袄,本日嫂子帮我们忙了一日,晚餐都没吃就走了。”
春妮笑得的确要在炕上打滚儿,直道,“太解气了,太解气了,撞傻她才好呢。”
“哎呀,我哪敢啊,”春妮又奉迎的替她揉了几下,然后说道,“我刚才瞧着我公婆进我家院子了,你说他们来看望受伤的儿子,别说母鸡了,连鸡蛋都没拿一个,真是…”
李三叔点头,憨笑道,“哦,在亲家那边呢,我说如何没看到。要我说啊,我们春妮就是个不懂事的,陪嫁大柜那是普通东西吗,那都顶半幅嫁奁了,竟然就留着给公婆用了?
蒲草好笑不已,上前挽救了新被子,笑道,“提及来我们进城那日,我还替你出了一口气呢。”
蒲草赶快扯了她,叮嘱道,“你这傻妞听体味解气就好,可别奉告你家生子,那毕竟是人家亲生爹娘…”
春妮前些光阴回过娘家,如许的委曲之事不成能分歧娘家人说,天然李家村里也就都晓得了,李三叔现在还这般说道,明摆着就是在敲打他爹娘了。
他本来觉得爹娘惦记他的伤腿特地上门来看望,贰内心还悄悄欢乐,想着早晨跟春妮说说,免得她总抱怨自家爹娘不好。
蒲草在墙角藏钱的坛子里翻了银钱出来,数好分了两份儿,说道,“三叔焦急回家,我去把他和董四的人为结了,晚餐只咱自家人吃你看着做吧。”
刘老太太和老头儿内心当然也清楚,神采生硬着干笑了两声,扯了个借口说道,“那柜子健壮又带着铜锁,装些好物件再合适不过了,以是一向都在我们那屋放着呢。三兄弟要看柜子,随我们归去坐坐就是。”
“这么急?”蒲草没推测这父子俩这般急着回家,就劝道,“三叔如何也要吃了晚餐再走啊。”
他的神采有些难堪,两只大手搓动着好似还想要说甚么又觉不好开口,蒲草天然清楚他的意义,又见得他们去意已决就从速说道,“那我就不拦三叔了。”
春妮点头,两人一起出了屋门,一个奔了灶间一个去了东院儿。
刘老太太会心,立即接话道,“可不是,我们都是要进棺材的老骨头了,有个桌子用就行了,这些好的还是紧着儿子吧。”
蒲草一边拾掇着几个孩子的新棉衣,一边小声把那日踢门板的事儿简朴说了一遍,最后道,“我估摸着你婆婆脑门儿上的肿包都有鸭蛋大了。”
这话援引到人身上,实在有些不得当。但是李三叔这常日除了憨笑就是冷静做活计的人,俄然说了这几句话连挖苦再讽刺,锋利之极实在出人料想。
刘厚生感念董四为了背他下山错过了打猎的这份交谊,也劝道,“你就拿着吧,都住一个村儿,今后常来常往,蒲草妹子有事我们多帮手就是了。”
有句老话说,叫喊最欢的狗不咬人,咬人的狗不叫。
成果此次分炊,老娘死活不肯偿还,每次他一开口老娘就装头晕,最后只得放弃了。
刘家堂屋里,刘老太太和老头儿坐在主位上,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说着闲话儿,老头子拍了鼓掌边儿新打的水曲柳桌子,说道,“这桌子刨得可真是光溜儿,款式也好,看着就比咱家用了十几年的那张面子多了。”
刘厚生头垂得更低,内心惭愧更甚了。
但是,老娘这几句话结健结实给了他几耳光,打得他是心头滴血。他们那里是惦记他的伤,明显就是为了他和春妮刚置下的这点儿家底儿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