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樱笑道:“哦,既如此,你又躲他何为么?我们便大风雅方地去见他,可好呢?”阿狸笑道:“我无所谓,只是你们敢么?你家汉王但是偷偷分开封地的。”转眼看到阿青又喝了几杯,忙去禁止,不准她再喝了。
朱权却拦住他道:“明天让你尝尝我烹的茶可好喝。”给朱高煦倒了一杯。朱高煦端起来在鼻下一闻,就觉一股香气劈面而来,赞道:“好茶!比我平时喝的好多了。”
这日阿狸正行在庄子里,中间飞来几只胡蝶,一向在树下花丛里飞舞,她一时心动,便拿出扇子来捕获,谁知那胡蝶飞得轻巧,任她上蹿下跳,只是一只也捉到。心中不免烦燥起来。
阿狸复又禁止道:“你谨慎些啊,这白酒的后劲很大,醉后你就晓得难受了。”阿青道:“王爷方才说了本日例外一次嘛,姐姐不要绝望。”朱高煦亦点头道:“阿狸来罚一杯!”阿青便来灌她,阿狸只得勉强饮下洒去。
冬雪化尽,春季悄悄地来到了。眼看着草儿渐渐收回了芽,树也绿了,花儿也都开放了。看着六合间的一片春意,阿狸的心机也开端蠢蠢欲动了。
那边苏樱阿狸也闻声走出房间,苏樱见状道:“定是喝很多了,连路也走不稳。”说着忙上前去要扶他,朱高煦倒是甩开阿青的手,又冲苏樱摆摆手,道:“不要扶我,我本身能走。”
阿狸大喜,忙迎了上去,道:“你们可来了,我要闷死了呢。”
阿狸斜了他一眼,竟敢偷偷去到封地以外?胆量倒不小!哼道:“你们要去甚么处所?”
苏樱看出朱高煦表情镇静,想必与纪纲有很大干系,她自从跟了朱高煦,别无所求,只求与他一起开高兴心肠过日子,至于皇位甚么的,她不在乎。此时看着朱高煦畅怀痛饮,她亦跟着满面笑容。
只听朱高煦边舞边吟道:“我怀蓬岛之神仙,骖驾朱凤骑紫麟。瑶池清宴接谈笑,误落尘寰经几春。青童昨夜传书至,中有琅函洞章字。洞口桃花似旧时,门外孤松发新翠。椷书欲报碧云远,薜叶女萝若在眼。方平倘会蔡经家,为报扶桑水清浅。”
阿狸道:“你是有酒瘾吧,觉得天下男人都跟你一样,你四弟才不爱喝酒呢。”
苏樱笑道:“汉王自幼读书习武,自是文武兼修。他平时也作过很多诗来,很多大臣读了也是大加赞美。”
阿狸笑道:“幸亏你没上去,这上面很多小径,上去了便不好下来,我找了好几次才找到返来的山径。”
苏樱浅笑道:“看,这么快就替四殿下说话了。”
阿狸看看他,又瞧瞧阿青,俄然奇道:“嗳,你们两小我的鼻子长得挺象的啊,都这般的矗立,苏姐姐,你快看啊。”
阿狸固然不太懂诗词,也听着朱高煦方才所吟笔墨清爽,豪气干云,大有李太白之风。心中不由叹道:“这个汉王,脾气豪放,却也自视颇高,只一心追逐着皇权。只是他的胡想过于强大,群雄逐鹿的了局只要两种:成王或败寇。很不幸,汗青上他是后者。他终究是败在了朱瞻基之手。如果朱高煦晓得了他的成果,会不会窜改他的胡想呢?如果朱高煦不去争夺帝位,只安安稳稳地做他的亲王,那太子朱高炽能放过他么?阿狸不敢多想,世人都道太子朱高炽仁厚,对兄弟和睦,做不出杀弟的行动,但是当初那建文帝朱允文不也是性子脆弱,却努力削藩,朱棣才借机造反的么?那朱允文能做出来的事,谁又能包管朱高炽作不出来呢?这怕就是生于帝王家的哀思,为了王位,不是你死,就是我亡。”不由又想起了明朝最后一个天子崇桢在杀他的女儿时说的一句话:“何必生于帝王家?”一时心中对朱高煦唏嘘不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