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然。失期于你，对我也没甚么好处。何况，我是盼着你分开棠梨院的。”
他的目光天然是和平常一样，陶媛虽没发觉，却平白叫谢璇感觉后背发毛——
三公主天然是跟越王同业的，五公主跟陶媛算起来也是表姐妹，加上陶媛性子娇憨，平常打仗得不算太多，本日一起玩罢了，倒是相谈甚欢。谢璇趁机遇上晋王，拿投壶做幌子，“晋王殿下投壶之艺高超，可有甚么技能么？”
谢珺出嫁至今将近两月，除了商定俗成的回门等日子外，并没有回府过，而谢璇因为罗氏之事，近期也没能去看望姐姐，姐妹俩倒是好久没见面了。现在路上相逢，天然是喜不自胜，岳氏同许二夫人打号召的时候，谢璇就已到了姐姐身边，笑意盈然。
许少留还是跟畴前一样，冠带博然，风采翩翩。
“我还你卖身契啊。”谢璇也有点不测，要不是心中另有一丝防备，恐怕就要拿出那张卖身契给她瞧瞧了。
谢璇瞧出她的疑虑，便自袖中取出那份卖身契，“如果应春女人能做到，我便可将此物还你。恒国公府虽深，却也非大内监狱，届时女人想走想留，全凭自便。”
南御苑内早已是人潮涌动，旗号飘飘。
——她是经过岳氏的手进了恒国公府，不过孤舟随水罢了，算起来也只是岳氏捏在手里的一粒棋子。去勾引岳氏的夫君，她是活腻了么？
谢璇并未停下，“女人想求个安身的处所，天然要先博得赏识。我父亲的性子你恐怕不体味，要在他手里出头，那可真是难比登天的。倒是我二叔，如果女人肯用心，凭女人的本领，恐怕不出半个月，便能等闲到手。”
谢珺倒是目不斜视，感遭到许二夫人的余光仿佛飘了过来，便道：“待会自有说话的时候，倒不急着在路上。”
途中又遇见熟悉的人，各自打岔之间，两拨人就又分开。
现在瞧这景象，谢珺天然是将她的筹算履行到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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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璇会心，靠近她耳边低声道：“姐姐快去吧，不必管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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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芳阁地处僻静，这会儿蝉鸣渐歇，倒愈发显得温馨。
应春尽管盯着这个小女人，心跳越来越快。当了瘦马这么几年，她从没想过，在姿色衰去、遭人嫌弃之前，她还能拿回卖身契。当年她被父母卖给人估客，以后被人教习，十四岁卖给盐商，再由盐商转赠入官家，几经周折，她像是案上摆着的器物，随便被奉送。
另一边，许二夫人则跟岳氏客气扳话。许二夫人看着有些严厉呆板，待人也不像岳氏那般客气得能开出花来，虽是并肩说话，却仿佛老是隔着些间隔，许家两位女人由她照顾着，也秉承了这股子呆板，虽都是十二三岁的年纪，却颇不苟谈笑。
“嗯。”应春点头。她的柔媚是由内而外的，倒确切有种与世无争的和婉。
两拨人汇做一处走了会儿，谢珺虽故意跟mm多说几句，可她刚进了许家，很多事还不熟谙，许二夫人虽不是端庄的婆母，倒是现在管着家的女人，更是庆国公府老夫人最倚重信赖的人，她是方才进门的长孙媳妇，并不敢在长辈面前落不是——
谢璇找见五公主的时候，她正在林下投壶，中间除了晋王，还站着三公主和越王，叫人不测的是，向来甚少来这等场合的陶媛竟然也在这里，想必高阳郡主本日也是来了的。
应春惊奇，转过身来看她。
谢璇呆怔了好半天，相对无言的温馨里，应春俄然笑了笑，站起家来，像是要回屋里去，喃喃道：“算了，说这些你也不懂，本日承蒙女人体贴，但应春恐怕是不能报命。”她的脸上有些寥落的浅笑，目光扫过屋檐，仿佛百无聊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