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春乍喜过后,便感觉是谢璇这小女人说大话。她当然盼望过自在,可当初爹娘拿去的那几贯铜钱早已斩断她的退路,在被榨干最后一点美色之前,她那里另有抽身的自在?
庆国公府的景象正跟现在的谢府类似——上头有老夫人坐镇,长房夫人过世后内宅事件皆由二夫人来打理。分歧的是庆国公已然去世,他膝下就两个儿子,长房膝下两子一女,二房膝下一子一女,人丁倒是简朴很多。
途中又遇见熟悉的人,各自打岔之间,两拨人就又分开。
心底里仿佛感觉高兴,却模糊又想感喟——
“我能还你的卖身契。”谢璇反复,“只看你愿不肯意。”
“当然。失期于你,对我也没甚么好处。何况,我是盼着你分开棠梨院的。”
是以她跟谢璇简朴聊了几句,便捏捏mm的手,努嘴指着前面的许二夫人。
谢璇忍不住打了个寒噤,叫正跟他牵动手的陶媛感觉奇特,“这么热的天,你还冷呢?”
五公主因为有晋王哄着,表情倒是不错,见到谢璇便笑道:“璇表姐你来啦,过来投壶。”
谢璇心头疑虑消去大半,便是一笑,在夏季的云影天光中,格外明丽,“那我就直说了吧,女人进府是受二夫人之托,这一点我早已探明——如何,觉对劲外吗?”她自顾自的一笑,续道:“本日过来,我也不是为了闲谈。既然女人所求的只是个安身的处所,棠梨院或者春竹院,有甚么辨别吗?”
两位贵妃见着谢璇,倒是挺欢畅,玉贵妃还说谢璇比上回见面时瘦了些,叫她好生保养等话,而后指派了宫人带路,引谢璇去找五公主。
谢璇叫了声“姐夫”,而后一把抓住谢珺的手,“姐姐!”要不是众目睽睽之下要重视分寸,这会儿她怕是已经扑到谢珺怀里去了,饶是如此,一双手牵住了谢珺贴上去,靠近撒娇之意全无粉饰。
“魏尚书将你送给我父亲,这东西就捎带着送来了。”谢璇还是将那左券收起来,弥补道:“女人如有疑虑,到时候我还能请父亲写一份文书,证明这卖身契是他志愿偿还,而非女人用其他手腕获得。再今后,女人便可自在来去。如何,这笔买卖如何?”
应春尽管盯着这个小女人,心跳越来越快。当了瘦马这么几年,她从没想过,在姿色衰去、遭人嫌弃之前,她还能拿回卖身契。当年她被父母卖给人估客,以后被人教习,十四岁卖给盐商,再由盐商转赠入官家,几经周折,她像是案上摆着的器物,随便被奉送。
因北边有铁勒虎视眈眈,自打唐樽多年前立起威名以后,纵马驰骋便成了很多儿郎的心愿,垂垂的,曾沉寂一时的马术和马球再次被人拾起,现在的少年郎们,凡是有前提的几近都会打马球。
阳光下,应春看清了那张略显老旧的纸张。
谢珺出嫁至今将近两月,除了商定俗成的回门等日子外,并没有回府过,而谢璇因为罗氏之事,近期也没能去看望姐姐,姐妹俩倒是好久没见面了。现在路上相逢,天然是喜不自胜,岳氏同许二夫人打号召的时候,谢璇就已到了姐姐身边,笑意盈然。
“我还你卖身契啊。”谢璇也有点不测,要不是心中另有一丝防备,恐怕就要拿出那张卖身契给她瞧瞧了。
两拨人汇做一处走了会儿,谢珺虽故意跟mm多说几句,可她刚进了许家,很多事还不熟谙,许二夫人虽不是端庄的婆母,倒是现在管着家的女人,更是庆国公府老夫人最倚重信赖的人,她是方才进门的长孙媳妇,并不敢在长辈面前落不是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