芳洲知她情意,忍不住道:“女人是闻见肉香了吧?”
彼时谢璇方才从谢澹那边返来,一起上风吹得凉,被那眼神瞪着,竟自打了个寒噤。
他也快十二岁了,身材垂垂抽条儿,比谢璇高了个头影儿,院里的积雪早已铲尽,他一趟拳打下来,面庞红十足的,浑身高低都像是冒着热气。
这事儿办得悄无声气,两位徐妈妈管着棠梨院的事儿,想查一查谢玥身边的人不算难事,不出半个月就有了动静。
“嗯,好香,就是看不到在那里。”
拜托陶从时帮手物色的掌柜也有了下落,芳洲的爹娘在闲暇时帮着找些靠得住的伴计的事也有了动静,裁缝坊的事情渐渐筹办起来,就等着来岁温百草入京。
谢缜一听以后,当即大怒,将谢玥叫到了跟前,各种证据早已清楚明白,谢玥那边狡赖不得,哭哭啼啼的一阵以后,被谢缜下了个禁足令——来岁六月之前,只许谢玥在棠梨院里读书习字,别说是出府玩耍了,就连过些天谢珊出嫁都不准她去。
谢璇解了大氅交给芳洲,搭在中间的紫檀架上,有些猎奇的探头探脑。
那眼神里满满的满是痛恨,仿佛统统的祸首祸都城是谢璇一样。
现在棠梨院的事情都是由大小两位徐妈妈主理,谢玥即便曾出错,那也是谢璇的姐姐,谢璇不能直接插手东跨院的事情,也只好找她们。实在谢玖提示以后,谢璇也考虑过,自打谢玥见怪于老太爷以后,她就极少出门,如果还跟岳氏又来往,那么必是她手底下的丫环作怪。
这座恒国公府瞧着繁华繁华,内里又是如何呢?棠梨院里父女疏离,姐妹成仇,外头的岳氏又是那般用心叵测,除了谢澹和身边的芳洲等人外,没几个是靠得住的,又得不时防备谨慎,呆在这里当真是无趣得紧。
韩玠带着谢澹掀帘进门的时候,便见她小兔子似的蹲在炭盆边儿上,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里头,面庞被烤得通红也恍然未觉。模糊还像是宿世的模样,她在玄真观里住着的时候不能多食荤腥,每常到了夏季,他畴昔看她,就会在路上顺手打几只麻雀兔子,或者带她偷偷的到外头烤着吃,或者是在屋里的炭盆里烤了,将熟未熟的时候,她也是这般迫不及待的蹲守。
中间芳洲也瞧见了,回了西跨院的时候拍着胸脯低声道:“五女人这是如何了,那眼神活像是要吃了女人似的!”
芳洲也帮着她四周打量,可这屋算是个小客堂,里头除了几盆夏季的水仙和书画摆件等物以外,连个多余的碗盏都没有,那里另有肉盘子。瞧了半天,谢璇才嗅着味儿寻到泉源,惊奇道:“是不是在这炭盆里?”
韩玠安然受之,乃至得寸进尺,伸手将她唇角蹭了蹭道:“没擦洁净。”
谢玖说完就走了,再回到宴席上的时候,她也是神采如常,只是更沉默了些总有几分郁郁寡欢的寥落——上头岳氏在谢老夫人跟前的职位一落千丈,岳氏数度脱手后不知改过,她这个当女儿的身在此中,实在尴尬。
丝丝香气直往鼻子里钻,谢璇到底没扛住引诱,就着他的手吃了。
已经是十月下旬了,晋王的案子垂垂灰尘落定以后谢缜每日回家也比平常早很多,这日进了正屋刚坐下,徐妈妈就将关于谢玥的事情禀报了个明白。本来岳氏上回被老夫人斥责以后贼心不死,这段时候一向暗中派人调拨,叫谢玥稍安勿躁,转头自有前程。据两位徐妈妈查到的动静,岳氏那边想趁着过年灯节的时候做些手脚,将谢玥送到越王身边去。
谢璇哭也不是,笑也不是,干脆本身端起一小盘烤肉道中间的圈椅里坐着渐渐吃,又问道:“这鹿肉是哪来的,也是玉玠哥哥带的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