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数多了,谢璇听着韩玠垂垂不稳的呼吸,有些烦恼,“你用心的!”
元靖帝摇了点头,“本日收到长史的折子,召了太医来问,说伤势非常严峻。你可知是如何回事?”
那太医跪在内里,进也不是,退也不是。
“魏铁。”高诚面色一沉,朝元靖帝拱手道:“看来就是他们。”瞧见韩玠惊奇不解,便解释道:“昨日我派魏铁带人出京查案,未料在高鸦岭四周失了动静,今晨找到的时候,只要一具尸首,别的两人不知所踪。那四周另有两人是随殿下远赴廊西的侍卫,想来都是被恶贼所杀。”
元靖帝缓缓点头,将韩玠看了半晌,道:“你坐下说话。”
“都城戍卫还是,只是有些人大胆。”韩玠低声回应,“儿臣带了两个侍从先行回京,在城外遇袭时,对方都是妙手。当时另有几个青衣卫的人颠末,若非他们脱手互助,儿臣怕也有力逃出世天。”
韩玠就算耐摔耐打,不怕起卧时扯破伤口,谢璇倒是心疼得很,韩玠翻身有大行动的时候都要拦着,更不会许他强撑着坐到桌边用饭去。因而寻了几层软枕给他靠着,渐渐的用饭漱口。
“当真是用心暴虐!”一向在中间沉默的高诚冷声道。
元靖帝晓得这个儿子的脾气。之前他在青衣卫的时候就很能刚烈,成为王爷以后愈发如此。能把他疼醒,可见伤得有多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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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韩玠病着,太医来往、齐忠禀事,谢璇不能穿得太随便,此时虽非冠冕盛装,却也是能迎客的。她才出了明光院没多久,劈面王府长史和新上任的女官已经跟着元靖帝过来了。
他确切受伤了,伤口虽算不上狰狞,却还是让人看得心惊。谢璇只能偃旗息鼓,拿潮湿的软布将伤口处残存的药膏擦洁净,然后去取药膏。
方才为了不碰到他的伤口,谢璇解纱布时谨慎翼翼,这会儿竟自见了点汗,稍稍喘气。
韩玠与元靖帝对视,父子俩“心有灵犀”,他也暴露喜色,“竟如此心狠手辣!”
这个时候,高诚的态度,明显也能影响元靖帝的判定。
上半身统统的负累都已消逝,他的胸膛健壮而温厚,谢璇的脸颊贴畴昔,还能听到那混乱的心跳。熟谙的度量与气味,耳边是他压抑着的呼吸,谢璇的心全都乱了,挣扎着出了度量,满面通红,嗔道:“好好换药!”
谢璇已有好久未与韩玠温存,很多个孤枕难眠的夜晚,也会记念这坚固暖和的度量。
——就算心性坚固,这身子却也是骨肉堆起来的,他能够忍耐各种痛苦,却不是不能发觉疼痛。只消放下那坚固的心性,端出畴前金尊玉贵的娇气来,韩玠便还是阿谁侯府中的血肉之躯,震惊伤口就能疼得抽气,一场重风寒便能晕眩有力。更何况他确切伤得不轻,连日驰驱辛苦,劳心劳力又负伤而归,满心焦灼的冒着冰冷的秋雨孤身回府,铁打的身子都撑不住。
韩玠的震惊清楚的落入眼中,元靖帝蓦地拍膝道:“好大的胆量!”
老天子神采很丢脸,“本来只是给些脸面,谁知竟让他们生出如许的野心!本日敢勾搭边将来对于朕的儿子,谁晓得明日会做出甚么来!”他气怒之下,连着咳了好几声,就着高诚的手喝了茶以后才勉强稳住,朝韩玠道:“你且好生养病,外头的事,朕不会轻纵。”
这所谓的他们是指谁,在场世民气知肚明,却无人敢戳破。
韩玠才不肯,只是盘膝坐在那边,谢璇无法,只能绕到他的身后,缓缓解开纱布。
两个侍卫在院外等待,只要高诚随驾入内,韩玠一面自芳洲手中接过茶杯亲手奉上,一面挥退了丫环,请元靖帝在榻边的方椅中入坐,非常的惭愧,“王爷正在病中,怠慢父皇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