芳洲瞧着那笔挺跪着的太医,问是如何回事,那太医谨慎翼翼的回禀了,还低声弥补道:“臣不敢违背王妃之命。”
韩玠的震惊清楚的落入眼中,元靖帝蓦地拍膝道:“好大的胆量!”
“魏铁。”高诚面色一沉,朝元靖帝拱手道:“看来就是他们。”瞧见韩玠惊奇不解,便解释道:“昨日我派魏铁带人出京查案,未料在高鸦岭四周失了动静,今晨找到的时候,只要一具尸首,别的两人不知所踪。那四周另有两人是随殿下远赴廊西的侍卫,想来都是被恶贼所杀。”
“青衣卫?”元靖帝一愣,转头问高诚,“是你说的那几个?”
“太医说毒素已经清理了,没有性命之忧,只是伤得深,几乎触及脏腑,要好生保养。昨晚儿臣看着那伤口触目惊心的怕极了,今儿帮着换药,伤口还是很严峻,换药的时候王爷都疼醒了。”
元靖帝愈发心疼,继而便是愤怒,“是朕忽视了,这都城戍卫竟松弛至此。”
他欲言又止,只是朝谢璇道:“出去看看药煎好没有。”谢璇便点个头儿,出去了。
剩下君臣三人,说话就没了顾忌。韩玠这一番重伤可不能白捱,因而从他在廊西遇袭的事情提及,将沿途数次惊险一一道出。这些事情那位钦差在奏折里也有提及,元靖帝坚信不疑,一向说到都城外的重重封闭,韩玠的神采衰弱而冰寒,“光荣父皇恩泽深厚,儿臣命大,不然这重重圈套,儿臣现在又怎能在父皇跟前说话?”
傅家固然树大根深,到底是书香世家,家世里出来的都是文臣,即便有一两个与兵部有关,到底本拥有限。那么他们哪来的杀手?婉贵妃与段贵妃的较量已然露形,段家镇守西南,会网罗些江湖人来刺杀,也不是甚么希奇的事情。
谢璇已有好久未与韩玠温存,很多个孤枕难眠的夜晚,也会记念这坚固暖和的度量。
他确切受伤了,伤口虽算不上狰狞,却还是让人看得心惊。谢璇只能偃旗息鼓,拿潮湿的软布将伤口处残存的药膏擦洁净,然后去取药膏。
韩玠与元靖帝对视,父子俩“心有灵犀”,他也暴露喜色,“竟如此心狠手辣!”
“父皇?”韩玠眯了眯眼睛,想要坐起家,却没能撑起来,只是惶恐道:“儿臣……”
他立在榻边,谢璇想要上前唤醒韩玠的时候,元靖帝却挥挥手,表示她不必打搅。
“嗯。”韩玠嘴角微动。
谢璇凑前几步,跪地施礼,“不知父皇驾到,未能远迎,请父皇恕罪!”姿势端端方正,声音中的哀戚和降落倒是藏不住的。
七个月前的初春里,他站在宫门口的城楼上,看着韩玠举头矗立的拜别,以后断断续续,钦差的奏折和韩玠的奏报一封封摆在案头,元靖帝也很清楚韩玠经历过如何的凶恶,化解了如何的危境。即便父子二人豪情不算靠近,到底韩玠是他独一活着的儿子,此番立了大功却被人暗害成如许,哪能不怒?
打击来得太快,叫人头晕目炫。
这个时候,高诚的态度,明显也能影响元靖帝的判定。
“快躺下,不必多礼。”元靖帝忙将他按在床榻上,“朕闻声你受了伤,很担忧就过来看看。朕已经宣了最好的太医,本日起就住在你府上给你疗伤。”
背上的伤口分离,纱布通过他的肩膀绕到胸前,谢璇半跪在那边,伸臂去解纱布。韩玠肩宽腰瘦,谢璇每一圈儿绕畴昔都得凑前,身子不时贴着他的后背,那熟谙的暖热体温便毫无讳饰的传来,乃至偶然韩玠还要趁机揩油,握住她的手臂,转头吻她的脸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