掉了榻?亏她想的出来!
凳子上放了澡豆盒,一叠绒毯子。
先不说乌铁山禀报昨晚有人进了一号房,单只早上小丫头出来端水,脸颊肿的大高这副模样,如何看都是掌掴的陈迹。
再然后,只剩下雨声“沙沙”打着房瓦。
忖着擦妥了,北斗将布巾搭在桶沿儿上,回身去拿澡豆,只是她刚伸了手出去,谢姜俄然往捅里一缩,小声道:“别动!”
再闻声雨丝儿“沙沙”中,有踏踏脚步声渐行渐远。
“奴婢问了。”北斗哈腰拢住火盆烤了手道:“阿谁叫荹芳的大丫头说……夜里玔儿睡迷掉了榻,摔的很了。”
北斗嘟了嘟嘴,闷闷道:“奴婢说了给玔儿拿药膏,玔儿……不敢要。”
只是此人会偷看……沐浴?
瞟了绿衫丫头走过天字第二号房,萧仪抬手掩上窗扇,转头看了留白道:“跟上去看看。”
北斗吓了一跳。
小丫头眨眨大眼,一脸难以置信状问:“夫人……那不是萧郎君么?”
不是他是谁!
他用的着做这类丢脸丢份的事儿嘛。
见她又拐归去,北斗眨眨眼,便一声不响跟在背面。
做大妇做到这个份上,也真是……谢姜摇点头,站起来道:“新月去筹办热水,想必已备妥了。”
谢姜“哧!”的一笑。
王娇儿撇撇嘴,不屑道:“不过是个庶女,爬上金枝也变不成凤凰,理她做甚?哎哟,头疼……。”
PS:奇怪推推……
谢姜便趁空子,叮咛新月烧了热水拎去浴房。
王娇儿两眼一瞪:“她敢!”只是说了这句,又俄然眉头一皱。
留白听了不由擦汗:“幸亏郡守夫人非要住一号房……。”
挨着浴桶放了张小木凳。
迥廊往西,绝顶有扇角门。
窗扇半开着。
雨丝儿打了萧仪脸颊鬂发,他却一动不动,仿佛望着内里出了神。
罢了,叫她晓得了又徒增难堪。
正巧早上留白过来,言雨下的太大,要雨停了再走。
萧仪唇角一勾,转眸看了他道:“子时来的四个没有归去禀报,丑时中便又来了两人,如此看来……陈元膺距斗仓不敷百里路。”
只是小丫头跟谢姜跟久了,早养成了处变不惊的性子。怔了怔,便渐渐拿了毯子,再渐渐缩返来抖开往谢姜身上一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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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算是出门在外,谢姜也会每天沐浴。前早晨在茶馆背面的小院住,昨睌到堆栈又是半夜,连续两天没有沐浴,谢姜早就浑身难受。
主仆两个趴在浴桶边上,屏住气。
丑时还是濛濛细雨,到了第二天早上,雨势蓦地大起来。
只听屋外“扑通!”一声,仿佛有人滑了一跤,再就几声“唔……唔扑死……。”
荹芳听了,忙侧过身子给她揉额角,等揉了几下,眼神儿一闪,缓声又道:“夫人也不想想,自上回王嬷嬷做了那场子事,九夫人对夫人就一向冷冷酷淡。昨早晨那人,是不是她恼夫人让她丢了脸,是以……”
萧仪看了不由嘴角微微一勾。
谢姜点头,不说萧仪幼年多金,单凭他俊美如好女的面貌,要想风骚,众美人儿绝对会趋之若鹜。
谢姜内心深思几深思,又回身进了浴房:“清算清算东西,咱等会儿再归去。”
角门通向仆夫随持住的外院。
留白反手关紧房门,瞟见自家主子倚在榻上,拿了本书册子翻了看,便上前道:“主上,刚才那人……乌铁山去追了。”
只守第二号房,就是谁想出来谁出来……
北斗奉侍谢姜进了浴桶,便拿备好的布帕子,蘸了水往谢姜背上撩,撩不几下,便感慨:“夫人的肌肤见了水……奴婢真想掐掐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