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夜沉沉,而后外头再也没有响动。
琴音一止,谢姜便闻声……远处纤细的“喀嚓……喀嚓!”
“嗯!赶尽扑灭了……就没有的玩了,放了。”
这边儿韩嬷嬷燕奉侍谢姜脱外裳,等她上榻歇下,老妇人见榻床下也是铺了厚厚的毡毯,想起来马车上本来就备了被褥,便干脆又叫北斗跑一趟,去车上抱了铺盖过来。
谢姜在被筒子里听了,忍不住朝天翻了个小青睐儿,懒得再听下去,干脆抬手捂住耳朵……睡觉。
北斗听了心痒难耐,便又窜出去偷看,看过一会儿,就又返来,眉飞色舞禀报:“啊哈哈!夫人,那些穿兜帽披风的人真是傻,不会脱了披风打么?啧啧……四哥拽住披风就是一刀!”
禀报完了,听了外头金铁交鸣,有人喊:“……太短长……快走!”
谢姜一动,刚哈腰伸手去拍韩嬷嬷,眸子一转,又收回来……
这会儿外头咣哩咣当,打斗的声响一大,老妇人机警灵坐起来,怔仲间侧耳一听,便仓猝扭脸去看床榻:“……夫人……。”
谢姜听了悚然愣过来,心道……此人压抑不住杀气……要杀谁?
大半夜的,有赤脚坐着听动静地么?就算要听,总也要捂上被子罢!
她躺下去不一会儿,外头踏踏脚步声渐近,到了帐子跟前一转,又踏踏拐了归去。
难不成闲的发慌,用心逗人取乐子么?
斯须,还是十来步开外,留白低声道:“主上……帐子里没有声响,怕是仍在熟睡。”
子时过半时,起了风。
韩嬷嬷正拿了枕头垫去谢姜榻上,这会儿闻声小丫头扯着嗓子说话,不由急的一枕头砸畴昔,压了嗓子道:“鬼叫甚么……怕别人不晓得这里有人么?”
坐了一下午车,且这会儿又四周沉寂,三人一会儿便睡的熟了。
帐外蓦地“当啷当啷”,长刀出鞘声,铁箭“咻咻!”厉啸,再有人大声惨呼:“……不好!对方有筹办……。”
帐子里昏暗淡暗,风吹开了帐帘子,模糊透出去几点子星光。
帐外似是有人操琴。
颠末刚才外头那番“热烈”,这会儿三人天然更不成能提点灯这碴。
赶尽扑灭了,就没有玩的了……这是甚么个意义?
韩嬷嬷又不是没有见过世面,只是一来荒山野岭里如许摆设,令她不测,二来萧仪用的物件越是豪侈,她内心迷惑越多……
又有人急道:“没有找回东西……归去恐怕弟兄们性命不保!”
两人便在毡毯上铺了被子褥子,守了自家主子打地铺。
谢姜凝神听了,也不由内心起起落落,随之欢乐……
萧仪似是轻声嘲笑,道:“不过是仗着人多。调三十人护住中间,其他人手同平常一样。”
谢姜一觉好眠。
萧仪轻笑道:“没有吃惊就好,去……将抓的人放了。”
闷闷坐了一会儿,等谢姜撂下筷子,韩嬷嬷便号召北斗用饭。
目睹北斗趔身躲开,且又转头吐舌头做鬼脸,谢姜忍不住莞尔,道:“放心,外头那位人多势众,不会有人过来,咱尽管盖上被子睡觉就是。”
只高兴之音传来不过一刻,琴音蓦地一变,如幽荡安静的湖面上乍然起了暴风,一时惊涛击岸,轰轰震耳,又如刀戈铮铮,杀意四起……
“放了?”
谢姜正凝神去听外头动静,见韩嬷嬷凑过来,便抬起手,食指指尖儿在唇上一压“嘘!别说话……。”
只这一蹙一挑之间……
先前琴声响时,韩嬷嬷与北斗两人还是呼呼熟睡。
“还不闭嘴!”
她便静坐不动,凝神静听……
调人护住中间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