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她往底下说一样，掌柜的神采便黑下来一分，等她捏了药丸子凑畴昔，此人已是出了满头汗。
新月抬手接住，回身便拖去阁房。
只是……既然主子说了都拿出来尝尝，北斗又如何会忘了这番。
蜡烛一亮……
阁房里只要雨滴子打了窗棂“噼噼啪啪”，一阵紧似一阵。
北斗哪管他出不出汗，只顾捏了药丸子，急不成待催促新月：“捏开捏开！叫他尝尝味道好不好……”
这会儿风势大了，前头只是有风顺了窗棂子吹出去，而阁房背面的卧窗，倒是被雨滴子打的“噼啪”作响。
小丫头早磨拳搓掌等着这一刻，二话不说便掏衣衿，眨眼间呼呼啦啦取出来一堆。
谢姜抬眸看了眼北斗，道：“出去看看。”
北斗闩好门，便一溜小跑进了阁房。只她出去不忙着回话，先朝掌柜翻了个鄙夷的小白眼，再转过来对上谢姜时，便一脸喜滋滋地，道：“夫人，店里另有七个贼人，现乌七乌十二已尽数擒获。”
北斗使衣裳兜了大堆药丸，右手在里头扒拉扒拉，捡出来颗豆粒大的黑药丸子，喜滋滋道：“这个是我用断肠草沬混了脚皮泥……指甲垢……耳屎……鼻涕捏地……你先吃它罢。”
掌柜一时神采泛青，只翻了眼皮子，狠狠瞪了新月，再转归去瞪谢姜。
他便又走了几步，抬手去掀珠帘子。
都尝尝？
“喀叭”一声，掌柜身不由已，将药丸子吞了下去。
男人来不及叫唤出声，便晃了几晃，闷声便倒。
谢姜坐起家子，闲闲问：“另有呢？你来找甚么东西？你主子是谁？”
北斗凑上去，“啪！”在他脸上来了一巴掌，道：“敢瞪我家夫人……真是找死。”说了这句，万分不舍地将药丸子塞他嘴里，又道：“给你吃真可惜了。”
这会儿谢姜也不问掌柜甚么话，只扭脸问北斗：“另有甚么新奇玩意儿，都拿出来尝尝。”
前胸挨了一肘子，掌柜的差点背过气去，没有反应过来，喉咙底下又抵了把寒浸浸的短刀。
谢姜指指窗外，仍旧做口型道：“别急……内里另有一个领头儿……。”
她高低看了一会儿，不知如何，掌柜的一时毛骨悚然。
哎哟！
谢姜眯了眼不开口，韩嬷嬷便站在榻沿儿，两手往袖子里一拢，跟着自家主子，不错眸子的盯看掌柜。
掌柜连连挤弄眼皮子，故做平静，沉声道：“莫乱来，店里尽是我的人。如果我伤了，你们一样跑不掉。”
部下一伙子人全军淹没，掌柜脸上暴露几丝儿惶恐。只是瞥见她几个，除了老妇人便是小妇人，脸上的惶恐一变，转眼间嘴角下撇，又成了阴阴嘲笑。
北斗早急的发慌，这会儿得了话，忙不迭翻开帘子窜出去。
先不说这类东西吃下去有毒没有，单凭它皮上无以计数的脓疙瘩，只想一想便让人做呕。
谢姜撇开这个，又问：“刚才闻声你问东西到手了没有……你们来找甚么东西？”
新月拇食两指捏了掌柜下颌，待北斗将药丸子撂他嘴里，便托了他下颌向下一掰，刹时又向上一推……
掌柜撇着嘴巴，只拿眼看了几人，阴阴嘲笑。
过了半刻，外间房门“吱呀”一响，随后又响起来纤细闩门声。
新月捏了掌柜下颌，如法炮制。
她说了半截儿……
新月身形五大三粗，与魁伟男人相类，掌柜嘴里问着，便掀了帘子去拍她：“赖狗儿……如何不说话？”
谢姜便在榻上坐了，弹弹袖口问：“店里尽是你的人？那你是甚么人？”
谢姜便倚了绒枕，眼睑半眯半睁，只拿了眼看掌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