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姜凝神听了半晌,忙放下抔子,推开窗扇向外看……只见车外一片乌黑,四周影影绰绰,只要树木模糊在风雨里扭捏闲逛,并没有瞥见有甚么非常。
谢姜在石阶上一顿,瞅见第二辆马车边站着乌四,便提了裙裾走畴昔:“如何这么多马车?”
暴风卷了雨丝儿打着车顶车壁,间或又刮下通衢两旁的树叶树枝……车外头一时“沙沙”,一时“呯呯”不断。
谢姜面上波澜不起,细声问:“另有呢?”
待添了水坐炉子上,不一会儿,车厢里便满盈出了涩涩的茶香味儿。
韩嬷嬷看碳炉里火苗跳烁,燃烧的正旺,便斜签了身子翻开壁柜,拿出来小陶壶放桌子上,又拉开抽匣,从内里拿出来茶罐,使竹摄子摄了茶饼放陶壶里。
谢姜自言自语说罢,一蹙眉尖儿,转过来身子又推开右边窗户。
此时两只尖耳直愣愣竖着,眼睛圆睁,盯着车辕上的马匹,不断地甩尾舔舌头,似是饥饿难耐,早就垂涎了血腥肉味。
说到这里,稍稍一顿,谢姜又道:“更何况骄阳到底甚么心机,只要事儿上才气看出来,嬷嬷说……是不是这模样?”
谢姜挑眉道:“记得。”
谢姜微微一笑,便松了手,反过来又拿了书册子道:“嬷嬷别想这些了,煮茶罢。”
想不到事隔几年,韩嬷嬷绕来绕去,俄然又提起来这个话碴。
萧仪勾了唇角,眸子轻飘飘扫了这边道:“气候酷寒,某命人多备了些碳炉绒被,再说……夫人总不能同几个丫头挤在一起。”
初时谢姜还捺得住性子,只是老妇人隔一会儿瞄几眼,再隔一会儿又瞄几眼,如此直走了三四里,还是这模样……
谢姜眉尖儿一蹙道:“嬷嬷到底想说甚么?”
只她刚踏进车门儿,第一辆马车帘子“刷”地开了。
这边儿新月仍然骑马,只北斗并骄阳上了背面那辆。
入夜路滑,这一段山路又分外崎岖难行,留白便找了树林子停宿,又因地上泥泞水湿,谢姜几个便宿在车上。
当初两个双胞小儿周岁时,赵凌到颖河田庄送周岁礼,九公子便打趣般道……夫人有个妹子,不如说于子安……
雨滴子爆豆似砸在马车上,谢姜便醒了。
且头顶上两只尖耳朵,又两只眼睛在暗夜里闪闪动烁,似碧似蓝,说不出的妖异可怖。
韩嬷嬷瞄瞄她,一脸欲言又止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