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斗左手抱了两个拳头大黑瓷罐子,右手揣着个小木盒,边用胳膊肘挑了帘子,发展着出来,边咭咭呱呱道:“上回新月清算的,奴婢好一通找,才在毡毯卷子里找到。”
只见昨晚裹的棉布上洇出了血。
门外“咚咚”几声,仿佛有人急慌慌往这边跑。
“哎!来了来了!”
萧仪压下翻涌上来的心境,勾了勾唇角,似无法又似好笑道:“脱……就脱罢。”说着话,抬手解开中衣。
因是站在箫仪身后,谢姜看不见他脸上甚么神采,只是见此人坐着一动不动,仿佛有些走神儿,便抬起来手,食指指尖儿又戳戳他肩膀道:“郎君要我隔着衣裳看?”
萧仪眯了眯丹凤眼,一时想不出来如何应对。
且被戳的肩膀,连同左半边身子刹时酥酥麻麻痒痒。
待一层层翻开,便见伤口好好的,没有崩开,只药粉糊住了伤口,肩胛处到胳膊顶上略有些发红。
只是这男人到了门口一站,抬眼瞥见萧仪裸了肩膀,且小衫中衣外袍,又一咕噜褪到了腰际,暴露白净均匀的胸脯。
北斗翻开瓷罐,又垂出来棉布在里头浸了浸,浸好了便递上道:“夫人,给……。”
“别乱动!诚恳点!”
只是她眸子刚斜睨畴昔,恰好萧仪问过这句,没有闻声谢姜说话,干脆转过来身子。
谢姜眸子在他白晢均匀,又肌理清楚的后背上一扫,懒得接话,便垂下眸子去看他左肩。
别管从那里找的,有得用就成了。
萧仪身子不敢再动,只感觉身后窸窸索索,仿佛有甚么蹭在肩上,酥痒的叫人难受。
谢姜蹙了眉尖儿催促道:“快点将用的东西拿出来,酒也翻开备好。”
关头是此时现在这光膀子的家伙……身后站着自家主子。
行甚么行?
这般想着,她便抬手去解包扎的棉布条。
谢姜细心看了,这才松了口气道:“还好,没有肿,也没有烂。”
对视以后,两人刹时又都有些好笑。
萧仪眸子在她柔滑白净,且此时又气鼓鼓的小脸儿上一转,只觉触目之下,面前小人儿眉眼灵秀滑头,又说不出来的玩皮敬爱,内心不由别别一跳。
谢姜眉眼儿不抬,只顾一手按住他肩膀,另只手拿了棉布,细心擦伤口四周的药粉血污,待擦几下便扔桌子上,昂首叮咛北斗道:“再拿一块。”
哪晓得他身子一动,恰是谢姜左手按着伤处,右手拿了棉布来擦。
本夫人又不是没有见过骨架子都雅的。
萧仪掩住笑意,一派光风霁月状道:“叼扰了,原不想劳烦夫人,只是叫旁人看……又不放心。”走畴昔,抬手一撩袍摆,便在谢姜指的榻座上坐了下来。
“奴婢晓得。”北斗脆声声应了,到结案桌前,瞅瞅桌子上只一把茶壶,两只瓷抔,便将木盒子放了桌上,腾出来手又挪开茶壶瓷抔,这才放下瓷罐子。
萧仪唇角一扬,忍了笑道:“既然……我脱一只袖子行了罢。”
连此人垂在腰际的中衣上,也有几点发暗的血迹。
谢姜眉尖儿一蹙,“难不成伤口崩裂了?”
谢姜鼓了鼓腮,只拿眼看他。
这会儿当真要脱衣裳验伤……
锦袍里头另有中衣,而看领口上的褶子印儿,中衣内里明显另有两层。
解过了中衣,萧仪听听身后没有动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