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姜眉眼儿不抬,只顾一手按住他肩膀,另只手拿了棉布,细心擦伤口四周的药粉血污,待擦几下便扔桌子上,昂首叮咛北斗道:“再拿一块。”
他便忍不住,斜了眸子向后看,但见谢姜垂眸睑目,几绦披发垂在颊边,又发梢蹭在自家肩上,跟着她的行动,骚过来荡畴昔,内心不由又是甜美,又是涩软,早忘了疼痛。
隔了几层子衣裳,能瞥见个甚么东西?
谢姜站在萧仪背后,且这会儿北斗又去了阁房,她便黑眸子向了萧仪后背一斜,斜了个大大的青睐儿出来。
谢姜鼓了鼓腮,只拿眼看他。
只见昨晚裹的棉布上洇出了血。
“别乱动!诚恳点!”
萧仪斜了眸子瞟瞟桌上,便转头去看谢姜。
脱个衣裳也扭扭捏捏,倒像是怕谁偷看似的!
“我看看。”谢姜接过来,用右手尾指指甲挑了一点,在鼻子下闻了,这才往伤口上抹,边抹,边叮咛北斗道:“筹办好棉布,等会儿要用。”
北斗忙又浸了棉布递上。
主仆两个,一个站桌子边递东西,一个站背后动手。
谢姜眉尖儿一蹙,“难不成伤口崩裂了?”
北斗翻开瓷罐,又垂出来棉布在里头浸了浸,浸好了便递上道:“夫人,给……。”
谢姜手势一顿,抬眸去看门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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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为男人来看,露个上身也不算多大点事。
这般想着,她便抬手去解包扎的棉布条。
说了这句,忖着北斗出来找东西,找了老迈一会儿也没有出来,谢姜抬眼扫了阁房道:“北斗,找到酒了么?快些。”
连此人垂在腰际的中衣上,也有几点发暗的血迹。
为了起坐便利,仆奴们往厅里摆放榻座的时候,凡是在榻座与墙壁之间,留出一两步宽的空位儿。
萧仪唇角一扬,忍了笑道:“既然……我脱一只袖子行了罢。”
肩上似被猫儿爪子,悄悄戳了两下。
门外“咚咚”几声,仿佛有人急慌慌往这边跑。
且被戳的肩膀,连同左半边身子刹时酥酥麻麻痒痒。
萧仪“嗤!”抽了口寒气,忍不住皱眉问:“用的是甚么?如许蜇人?”
时下人喜好穿宽衫大袖。
别管从那里找的,有得用就成了。
萧仪眯了眯丹凤眼,一时想不出来如何应对。
主仆两个“叮叮咣咣”,又是浸酒又是撕布巾。
本夫人又不是没有见过骨架子都雅的。
“如何不脱了?”
刚才闻声外头不太安静,萧仪不放心,便想来看看谢姜。
萧仪掩住笑意,一派光风霁月状道:“叼扰了,原不想劳烦夫人,只是叫旁人看……又不放心。”走畴昔,抬手一撩袍摆,便在谢姜指的榻座上坐了下来。
院子里只住本身一家,此人绝对是来这边的。
行甚么行?
解过了中衣,萧仪听听身后没有动静。
谢姜细心看了,这才松了口气道:“还好,没有肿,也没有烂。”
北斗忙又翻开木盒,从中挑了半个巴掌大的小瓷盒,翻开来一闻,便递给谢姜道:“闻着涩涩凉凉,一股子黄岺味儿,就是它。”
锦袍里头另有中衣,而看领口上的褶子印儿,中衣内里明显另有两层。
萧仪眸子在她柔滑白净,且此时又气鼓鼓的小脸儿上一转,只觉触目之下,面前小人儿眉眼灵秀滑头,又说不出来的玩皮敬爱,内心不由别别一跳。
只是再心潮荡漾,这会儿又如何能暴露来分毫?
萧仪恍忽之间回过来神儿,眉梢一扬,缓缓道:“好…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