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是我亲身去吧,你去把药端过来。”
“也好。”
老太太欢乐,“谁说不是,老二最是结壮肯干,假以光阴,必能成绩一番奇迹。哎!他就跟你一样,天生的繁忙命,常日忙着政务,还不时想着我们两个老的,全部国公府,可就靠他担着了……”
“红桃,送二爷。”
谢敬亭沉默很久,终究叹口气,说:“再稍缓一缓吧,老迈才二十五岁,还年青的很。再说,老迈的媳妇眼看要生了,不若就是个儿子呢?请封这事儿,等孩子生下来再计算不迟。”
传闻谢韵生下来还没满月,就被已故的老太君抱去身边亲身教养。老太君非常宠嬖这嫡长孙,以是取了个昵称,叫做猪哥儿,盼望他平生福分安康。
亲手喂老爷子喝了汤药,老太太这才拿出谢勋送来的木匣子翻开,取了一颗朱红的生果去了皮,塞进丈夫嘴巴里。
路上红桃忍不住道:“老爷子慈父心肠,可惜大爷是个风/流人物,最不爱管俗事碎务,让他当家,恐怕大爷反而感觉没了清净。”
要提及出身,天下世家,无出当年王谢两家其右者。便是现在的几门一等世家,心中所愿,约莫也是有朝一日,能与当年的王谢比肩。
老太太摇点头,说:“外头虽都在说喜庆话,可大夫我见了,说老迈媳妇这一胎,莫约是个丫头。我们家女人金贵,平生下来自有嬷嬷教养,再加上女娃娃又不消科考,天然用不上父亲亲身发蒙教诲。”
猪哥儿,郢国府谢家嫡宗子,姓谢名韵,字瑶光,乳名猪哥儿。
若想承爵,如许的子息可不成,反而是二房,二老爷但是嫡嫡庶庶加起来,已经有五位少爷了。
谢韵少年得志,眼看就差临门一脚了,却被泼了一头凉水,绝望之余,垂垂低沉下来。
这些年除了游山玩水,吟诗作画,竟再也没有鼓起过插手科考的动机。
但愿大太太能够想开些吧!
老太太刚用过午餐,正筹办小憩一会,见他这时过来,稍显惊奇,便问:“不是说在南华院待客,如何这时候过来?”
“老迈是因为那事伤了心,但是人这一世,谁不赶上几次波折?被一点小事打击便没了志气,如何能够担负大任?哎!也就是畴前老太君宠溺过分,加上老迈开首过分顺利,这才一有不快意,就失了本心。”
老爷子谢敬亭现年五十有六,出身南岭谢氏一个分支。其父谢荣伴同今上起事,疆场交战十三年,眼看大事将成,却命丧青城。谢敬亭便子承父业,接过了父亲的战甲随军交战。而后今上即位,便封了郢国公,虽只是三品的爵位,却能够世袭三代再递加。
现在弟弟都退隐了,他仍旧一派世外闲人的模样。
可惜谢韵人生并不顺利,虽资质过人,运道却恨不好,十七岁时插手科举,一起名列前茅。眼看谢家就要出个一甲进士,却不知如何卷进了舞弊案里。今上大怒,砍杀了泄题考官的头,将舞弊考生关进大牢吃了板子,也一辈子落空了科考的资格。
“已经好了,嬷嬷正筹办送畴昔呢。”
至于谢韵,他当真只是运道不好被连累,但仅如此,当年的科考成绩也取消了。
老爷子点头:“老二确是不错,传闻他很得上峰赏识,如许很好。我已拜托亲家,再过两年,便让他外放,待历练几年以后返来,必能再进一步。”
六月盛暑,天似火炉。
“母亲的事,如何能是小事?再说儿子就算再如何繁忙,时候挤一挤,却还是有的。至于家中诸事,有母亲在,那里需求儿子劳心,不过是感念母亲辛苦,略微尽一经心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