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景瑞站定在洞口，一双狭长幽深的眼眸豁然一缩，面前的女子亭亭玉立，周身高低都渡着一层淡淡的荧光，肌肤犹若上好的羊白玉脂，晶莹剔透；一袭长发飘零在脚踝之处，如同一泻而下的瀑布，光滑和婉；女子微微抬头，身上披发着一股难以言喻得哀痛落寞，她站得笔挺，傲但是又倔强，冷冽当中带着少女的荏弱。
夏凝裳的手微微抖了起来，她抬起掌，悄悄按在那尽是带刺得绿色藤蔓之上，她仿佛能够透过那绿色感遭到一颗心脏怦怦跳动的节拍。
多少年的等候，多少辛苦的支出，多少彷徨与无助，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一声无轻唤，“蓝儿！”
获得了蓝釉必定的答复，顾开元老怀安抚。他为他的泰和找到了传承之人，可本身的传承，他亦是不想就此失落。
千年等候，换来一死，终究只余下了这小小的一个传承。苦了平生，悲了平生，来此人间仓促一遭，到底是为了甚么？
夏凝裳动了动唇角，却终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被封印在石壁当中千年之久，这方寸之地又是不见天日，要活下来，需求多大的勇气，接受得又是多大的痛苦，早已难以用言语描述。
他做到了。
“蓝釉，承诺我。不要孤负了泰战役生的修为，不要孤负了我千年等候的一场期盼。”顿了顿，顾开元又接着说道。
“哎……”夏凝裳喟然长叹一声，这才微微转动脚尖，一个回身的顷刻，四目相对。
“夏凝裳！”动了动唇，燕景瑞低低地摸索着，轻声唤道。
燕景瑞一头扎进暗淡的洞窟当中，石洞里到处都是腥臭的血腥之气，沿途另有斑斑血痕班驳此中。燕景瑞越是往洞窟深处，一颗心越是下沉。
轻笑一声，顾开元颤了颤眸子，低声呢喃，“蓝釉，脱手吧，送我去与我的泰和相聚。”
一刹时，夏凝裳像是明白了甚么。苍山帝陵的那一战，她何尝不是一心求死？族人被灭，所爱之人又被她伤得体无完肤……她当时已然心灰意冷，万念俱灭。
夏凝裳抬头，将满眼的泪水尽数逼了归去。顾开元，她的师尊，这千年来所接受的统统终究有了一个了断。
“师尊，你可另有遗言？”夏凝裳闭了闭眼眸，惨淡问道。
“不，出不去了。”顾开元像是一下子衰老了很多，那双黑濯石般的瞳人灰败了下来，他望向面前已经焕然一变的夏凝裳，艰巨地开口说道，“真是彼苍有眼，为我送来了蓝氏先人，本日我心愿得偿，便再没轻易的需求。”
她背对着洞口，抬头望着洞窟顶壁，透过裂缝一泻而下的昏黄月光。在她的眼里，她仿佛看到了冤魂痛苦哀嚎的声音，凄厉，惨绝。
“蓝釉，你既是振羽的先人，便该晓得千年之前到底产生了何事吧？”顾开元闭着眼眸问道。
感遭到怀中人儿的软糯触感，闻着她身上所披收回来得久违的清爽体香，听到她那一句千言万语固结而成的，“好久不见，上官子逸”，燕景瑞的脑海里，刮过一阵旋风，他深埋在影象当中的那些零散片段垂垂涌起，多少年前，他亦是在一个夜月之下，冲着她道了一句，“好久不见，我是上官子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