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行清泪从夏凝裳的眼角滑落，她的手掌当中窜出一股清灵的蓝色光圈，那蓝色光圈透过层层叠叠交叉在一起的绿色藤蔓，渗入暗淡的石壁，顾开元睁着亮闪闪的眼眸，蓦地一声长笑，那笑声弥漫不止，直至数息才垂垂归于安静。
夏凝裳惊了惊，她骇然昂首望向尽是绿色藤蔓缠绕着的顾开元，眸子里是惊惧，是迷惑，是不忍。那么艰巨得活了千年，为何此时，师尊却要自绝性命？
之前，夏凝裳固然与蓝釉之前的面孔类似，但到底仍旧只要七八分的类似，可此时，不管是神韵还是面孔，完整都返来了，阿谁俾倪天下，傲然霸气的女子，返来了。
一条千年白蛇，修成刀枪不入，食了多少人的血肉，害了多少人的性命，累了多少人接受下落空亲人的锥心之痛。
夏凝裳快步上前，展开双臂，紧紧搂住面前的男人，这个长得如同谪仙般无匹俊美的环球无双的男人。
看到夏凝裳的侧脸之时，燕景瑞的身子忍不住狠恶闲逛了起来。那张侧脸，在他的梦里呈现了无数次，他魂牵梦绕的女子，现在竟然活生生的呈现在他的面前。
狠恶的火花从燕景瑞的眸中迸射而出，他的神采一变在变。冲动，哀怨，高兴，落寞，孤傲，哀痛，欣喜，统统能够设想到的情感刹时充满在他的心间。
像是看出了夏凝裳眼中的迷惑，顾开元粲然一笑，“本想着，泰和的遗言我还未能替她达成，即便拖着这幅残躯苟延残喘，我也要尽力活下去。但是，现在我心愿得偿，泰和在天之灵亦是会瞑目，我即便是下了地府，鬼域路上再见她，老是无愧了。她已经在何如桥上等了我太久太久，我如何忍心再让她等下去？蓝釉，你既是喊我一声师尊，那便承诺我。杀了我，将我的传承交托给你信得过之人，我此生再无遗憾。”
时候仿若在这一刻静止。暗淡的洞中，缕缕月光透过洞顶的隙缝洒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。没有过量的言语，没有过量的行动，一个拥抱，一句问候，一声呼喊，道不尽海誓山盟，说不清胶葛爱恋，诉不尽苦苦的思念。
统统的豪情在她的脑海当中一晃而过，深深植入她的心尖；千言万语在这一刻都显得惨白有力，再多的说话也难以描述她对他说不尽的感激。
第152章久别相逢
千年白蛇，他即便是在六阶玄灵之力的颠峰也不敢等闲与其对抗，更何况夏凝裳，她一个没有灵力之人？
获得了蓝釉必定的答复，顾开元老怀安抚。他为他的泰和找到了传承之人，可本身的传承，他亦是不想就此失落。
夏凝裳的手微微抖了起来，她抬起掌，悄悄按在那尽是带刺得绿色藤蔓之上，她仿佛能够透过那绿色感遭到一颗心脏怦怦跳动的节拍。
夏凝裳的身子抖了抖，千年等候，只为求死吗？
千年等候，换来一死，终究只余下了这小小的一个传承。苦了平生，悲了平生，来此人间仓促一遭，到底是为了甚么？
轻笑一声，顾开元颤了颤眸子，低声呢喃，“蓝釉，脱手吧，送我去与我的泰和相聚。”
“好久不见，上官子逸。”将脑袋埋在燕景瑞的怀中，夏凝裳只感觉胸腔在狠恶的起伏，心头那块肉在此时现在狠恶收缩着，疼痛淡淡的满盈，透着酸楚，透着无法，透着难以言喻得哀伤，却又伴着再度相逢的高兴，透着对上官子逸的无尽爱恋，无尽抱愧，无尽的心疼。
他做到了。
……
“蓝釉。”夏凝裳垂眸，从喉咙里压出这两个字来。
偶然候活着，比死还需求更大的勇气。偶然候活着，才是最痛苦的科罚。偶然候，死……一定不是一种摆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