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一侠在旁轻摇折扇,提示道:“纯父兄固然文武全才,但是西京精忠学院部属职事官都是有背景的人物,擎掣实多,此去第一件事,恰是要把这些牛鬼蛇神,好好镇住,方得大展拳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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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三人皆是反对新党的名臣,成果却全数被赶出都城,这几人岂有不知,当下全数不再说话。
曹友闻奇道:“方今明天子在上,也不能是王相公一手遮天吧?”
我见秦观脸上已有惭色,吴安国和曹友闻又开端有冲动之色,又说道:“实在王相公窜改新法,亦无自擅自利之心,所为的也是大宋,只不过体例过急过偏,又为小人所趁,反而适得其反……便是王元泽,又何尝不是慷慨之士?我辈亦不必闻新法而变色,视王氏如寇仇,所谋所画,内心不好先存了新党旧党之成见,须知,我辈之志,上为了报皇上知遇之恩,下为了大宋千万百姓,凡事只须问是不是于此无益……不必问是新是旧。”
李一侠笑道:“若依此,凡功德好事,皆可凭这报纸传播千里,于奖掖风采也是无益的。只是这雅俗难调,也是一桩难事……”
我不由哈哈大笑:“便是陈平,见了无过兄也要退避三舍。”
秦观沉默不语,只是神态中却写着“那又如何,老子不怕”八个大字。
李一侠思虑了一会,鼓掌笑道:“有了,就找几个谨慎的老夫子,每月好生供着他们,专门检查这报纸能不能出。”
李一侠点头称是。我又说道:“既是印书馆这边进账会减少,那么就得另拓财路,一是玻璃行须得尽早开张,开张以后,亦学那些店子,多做传单,到时候做一些美奂美仑的器物送给皇上和朝中大臣,听到皇上和朝中诸老都用这些,这玻璃就没有不好卖的。”
当下我温声问道:“少游,倘若尔辈在外讽刺新政。少游觉得王相公会如何措置?”
我倒没想到李一侠会往这方面想,嘻声说道:“也就因这个传播千里,故此上凡是写的这些故事,只要驰名有姓的,就定要实在。如果毁人清誉的,更不能胡说。不然会有很多官司上门,那怕了我们的,虽不敢告我们,也会暗中骂我们有损阴德。故每一件事,哪小我写的,便将哪小我的名字也一并登出来。报纸上也声明,这事与我们印书馆无干,要找费事,尽能够找这个写的人的费事,也免得有人平空假造故事。”
我笑道:“这个你自去想体例。”
说完这二人,我盯着秦少游半晌,久久作声不得。
我叹了口气,说道:“变更太快,终是不可。这事前按下不说吧……”
当下如此这般一说,惹得世人皆哈哈大笑。
吴从龙躬身答道:“学心机睬得。”
李一侠是个一点就悟的人物,顿时就明白我的企图,笑道:“子明公高见,到时我会着几个得力的人手去办理。”
顿了顿,也不睬会秦观惊奇的目光,又说道:“这里没有外人,有些话我无妨直说,我辈固然行事无愧于心,所为的皆是朝廷百姓,但是在外人眼中,你们这几小我,包含段子介、杜子建,身上都免不了打上石府的印记。你们在内里说旧党好,人家就会以为我对旧党好;你们在内里进犯新政,人家就会以为我在进犯新政。故此一言一行,大师都要多减轻视……”
李一侠把折扇收在手中悄悄虚敲,好一会才和我说道:“莫若向皇上荐少游去做台官?”
秦观听到此处,慨声说道:“石相,新政不便,天下皆知,又有何说不得?我辈只须光亮磊落,那管别人群情。”
李一侠笑道:“如果如此,只怕印书馆人手不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