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冯京想出来一个万全之策,就是从本年武举中进士落第七人中,挑一个志愿前去的,晋升一级,加西头供奉官,持节节制船队。
“本官自幼好学,喜好博览群书,曾听一西域回鹘贩子言道,黑衣大食曾稀有位哈里发,极崇文教之功,自极西塞夷诸国译介诸贤之书为大食笔墨书稿,前后历有百年,这百年所译之书,大略便这几张纸上的书目了。本官当时便立下心愿,要将这几位贤王所译之书,延致中国,再译成中汉笔墨,供我大宋天子御览……”
听到石越说到这里,彭简不由恍然大悟:怪不得你石子明这么操心极力,本来是想奉迎皇上,嘿嘿,这类大事,我彭简也不敢先人的。彭大人立时精力大振,认当真真听石越持续说道:
“当然能够!”
吕惠卿接过纸来,略略一看,乌青着脸,悖然怒道:“满是血口喷人!”
吕惠卿听他二人陈述,不由嘲笑道:“文约如此热情,想必绝非无因吧?”
刘攽、苏颂、孙固乍闻此讯,也忍不住喜形于色,王韶军落空消息非止一日,有讹传说已经全军尽没,汴京君臣,为了此事,五内惧忧,非止一日,这时蓦地听到大捷的喜信,如何能够不欢畅?
“好,好个王韶,公然未曾孤负朕望!”赵顼连连赞道。
豪气勃勃的石越在彭简、蔡京、司马梦求、李治划一官员幕僚、西湖学院山长传授的伴随下,走进大讲堂,在上首居中坐了。世人当中,李治划一学院传授风俗于此,倒不觉得意,彭简却未免有几分不安闲,忍不住内疚不安,而蔡京以戋戋钱塘尉的身份与会,更让他感觉奇特。
第二天吕惠卿方才入朝,便得知朝廷已下旨意召回王韶,他立时大惊失容,连声顿脚直呼:“失策!真是失策!”
这些阿拉伯贩子,有些来华日久,本已略通中文,又有袁景文翻译,听到石越竟然夸奖黑衣大食能够与中华相提并论,不免大吃一惊。一贯以来,中原文明都是高高在上的模样,那里肯平眼待人?而彭简等官员与一些西湖学院的传授门生,内心却都不免要不觉得然了。
而试文辞之时,田烈武文理稍拙,天然难以进士落第,其他四人,竟又是相差无几,吴镇卿本是文进士,段子介是白水潭的门生,文焕、薛奕是武学门生,四人的策论各有所长,让主持文试的刘攽、黄屡等人又争论不下。最后不得己,只好把这四人并列一纸,请赵顼亲身裁断。
“遵旨——”侍立在一旁的李向安柔声应道,面朝天子,缓缓退出御书房,不料刚到门口,未及回身,竟是撞在一人身上。他定晴一看,鲜明竟是丞相王安石和枢密使吴充,二人连袂而来,正欲通传,王安石性急,走快了两步,成果被退出来的李向安一屁股撞上。唬得李向安连连跪倒,口称:“极刑!”
石越笑道:“彭大人不必担忧,本官必会请旨。如有干系,本官一人承担,毫不扳连彭大人就是了。”
“履善不成胡说!”吕惠卿脸一沉,厉声喝止。
吕惠卿站起家来,背动手看了看外头,沉吟半晌,说道:“大丈夫做事,只求心之所安。何况今上圣明,必不至于受小人蒙骗。”
石越此言一出,底下立时一片哗然。当时阿拉伯帝国黄金五百年固然已畴昔,但是文明之花并未遭到太大的粉碎。虽说印刷术不及中华发财,而大宋也严禁印刷机器出口、工人出境,但是手抄本之传播,毕竟也不在少数。网罗八十本书并不轻易,但是也不会太难,却能够免除两年关税,那些具有几条船的贩子,此时内心已经策画如何去买那些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