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卷《观音心经》还未诵念结束,慧觉法师倒是忽的将念珠放下,也不再敲打木鱼,只是双手合十,口中又朗读道:“道可道,非常道。名可名,非常名。知名六合之始。驰名万物之母。故常无欲以观其妙。常有欲以观其徼。此二者同出而异名,同谓之玄。玄之又玄,众妙之门。天下皆知美之为美,斯恶矣;皆知善之为善,斯不善已。故有无相生,难易相成,是非相形,高低相倾,音声相和,前後相随。是以……”此次念的倒是太上老君的《品德经》越念越快,越念越玄,如天音普通,全寺众僧皆可闻得,是以全寺之人皆出来闻听。
赵悦芸闻听父母提及此事,心中不由得大惊,她一介女流之辈如何晓得孙家被朝廷通缉,如此大事,只道是父母亲道听途说,但是也不免心中迷惑,一番探听之下,才晓得父母亲所言为真,不由得又是悲伤又有几分不解。悲伤的是,孙胜入了佛门,忘怀尘凡,也忘怀了本身;不解的是,孙家被谗谄,十足被冤杀,孙盛未死,却不思报仇,为家人湔雪沉冤,却入了佛门,常伴青灯?悦芸不明白。
这一日,吃过午餐,悦芸的父亲赵严义与母亲刘氏在正厅品着茗,闲谈些家常。悦芸自内里徐行走了出来,对二老见礼道:“父亲,母亲。”二人皆是微微一笑,刘氏笑道:“芸儿,坐下来吧,你爹老是在外忙买卖上的事,我们一家人也好久没有聚在一起好好地聊一聊了,本日刚好你爹也在,我们便聚下来,好好聊一会吧。”悦芸一笑,随即坐下。与父母聊了一会,悦芸便切入正题。
就听悦芸开口道:“爹,娘,女儿想去华岩寺走一走,一来进香求佛祖保佑爹爹和娘长命安康,祷告我们赵家家大业大,二来,也是去见一个多年未见的故交,不知爹娘是否准予?”赵严义听闻笑道:“故交?是孙盛吧?哈哈哈哈!去吧。”悦芸听得父亲的笑声,顿时两腮出现了桃红。其母刘氏笑道
“孙……盛。”悦芸徐行走了畴昔,说道,那声音显得有些有力,慧觉法师见这个女孩的俏脸上挂着泪珠,不由得感到一阵的惭愧与心伤,他只得闭上了双眼,不敢看她,口中缓缓道:“善哉……善哉……女施主,贫僧法号……慧觉……”悦芸的脸上现出了动听的笑意,道:“孙盛……你终究肯出来见我了……太好了……太好了……”说罢,伸脱手去,就要与之相拥,慧觉法师仓猝躲开,道:“阿弥陀佛!女施主……贫僧乃是削发之人,请女施主自重。”
慧觉法师再也偶然参禅,贯穿佛法,遂即起家出了禅房,直至大殿之上,此时殿中却无香客信徒,只要几个小和尚还在殿上守着,见慧觉法师前来,急上前见礼,慧觉行礼,而后在佛陀金身之前盘膝坐下,右手持念珠,左手敲着木鱼,口中诵念叨:“观安闲菩萨,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,照见五蕴皆空,度统统苦厄,舍利子,色不异空,空不异色……”他诵念的恰是《观音心经》。
悦芸下了马,把缰绳套在一旁的树干处,徐行走入华岩寺当中,那些香客都不由得转头多看了她几眼,悦芸也不在乎,只是买了香烛,到佛前拜了三拜,便将香烛放到香炉当中,又回到佛前虔诚拜下,双手合十,闭眼,口中似是在祷告着甚么,又自拜下。起家,又添了香油钱,方才对一旁的一年青和尚问道:“小师父,叨教你们这华岩寺中可有一个师父叫孙盛的?”
悦芸显得有些绝望,她想了想,又弥补道:“哦对了,他的法号是慧觉法师,不知可有这位师父?”那和尚抬眼看了悦芸一眼,道:“阿弥陀佛!女施主,且随我来。”说罢,双手合十,回身徐行向着前面禅房走去,悦芸也随之跟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