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见得刘三柱卡了壳,朱大贵要然是急了,不管不顾地便从旁打岔了一把,试图接过话头去。
公孙明先前就在思疑此案别有蹊跷,此际一听起初被拿下的那名黄衫男人便是所谓的干证之一,心下里对起初的猜想自是更笃定了几分,但并未有甚表示,也自没筹算急着传赵小高来鞠问,转而将题目丢给了较着拙于言辞的刘三柱。
“好叫大将军得知,小人同村的朱大贵、刘三柱、赵小高都能为小人作证。”
“燕什长因何事到的上兰?可曾去过王家酒馆?其间又产生了何事,嗯?”
这一见干证只带上了俩,公孙明的眉头立马便是微微一皱,非常不悦地便喝问了一句道。
“回大将军的话,赵小高先前已被您命令捆了。”
“赵小高安在?”
“嗯,王三,尔之所言可有干证么?”
“大人且慢,小人有话要说,刘三柱确切未曾亲眼目睹此事,小人与赵小高傍晚时路过王家酒馆,酒虫作怪,本想着小酌几樽,却不料竟撞见三名军爷骂骂咧咧地从酒馆里行出,内里还传来王三娘子的嚎啕之声,小人与赵小高心惊之下,赶快抢进了店中,就见王三老哥躺倒在地,昏倒不醒,王三娘子衣衫褴褛地在内堂哭个不休,小人们急了,正欲问个究竟之际,刘三柱赶巧也到了酒馆中,我等三人先是救醒了王三老哥,由其去问了王三娘子,方才得知详情的,究竟便是如此,小人句句是实,断不敢欺瞒大将军啊。”
燕武已是四十出头的人了,乃是老行伍了,因曾受太重伤,现在已上不得阵,只能在后勤辎重营里任事,一贯谨小慎微,却未曾想此番出了趟公差,竟然就惹上了这么场大费事,乃至于轰动得公孙明都亲身赶了来,心中可谓是苦涩已极,此际一边说着,一边已是黯然泪下。
朱大贵倒是说得麻溜非常,听起来仿佛非常公道,可实在么,却已是暴露了马脚而不自知,但是公孙明却并未急着点破其之谎话,也没再去诘问刘三柱,拿起惊堂木再度一拍,朗声便又断喝了一声,自有十数名亲卫轰然应诺之余,紧着便将三名军士押到了案牍前。
这年代女子的名节当然不似后代那般首要,可也不是任人随便踩踏的破布,遭辱之下,羞愤难耐,也属可谅解之事,对此,公孙明也自不会强求。
没等朱大贵将话说完,公孙明已然拿起惊堂木,重重便是一拍,毫不客气地便怒斥了其一通,当即便吓得朱大贵赶快趴在了地上。
“后勤辎重营丁曲甲屯丙队甲什什长燕武叩见主公。”
这一听刘三柱如此说法,朱大贵当即便慌了神,张口便欲自辩上一番,但是不等他开口言事,公孙明已拿起了惊堂木,重重一拍,声如雷震般地便喝令了一嗓子。
固然已了然这四名军士定是遭了冤枉,但是该问的题目,公孙明还是得照着审案法度问上一遭。
刘三柱人高马大,看着便是个打手型的货品,面对良善之辈,自是凶暴得很,可在浑身杀气的公孙明面前么,那就只是一条小虫子罢了,被公孙明只这么一吓,当场就吓破了胆。
“朱大贵,尔竟敢在本将军面前扯谎,当真好胆,来啊,拖下去,重打五十大板!”
五十大板岂是那么好挨的,别说五十大板了,如果由那些军汉动手,就朱大贵那小身板,三十大板便会要了他的小命,这下子可把朱大贵给急坏了,赶快一口气将所谓的见证道了出来。
公孙明并未对燕武的陈述加以置评,而是侧头望向了陪坐在侧的程郜,腔调淡然地发问了一句道。
“大将军明鉴,刘三柱嘴拙,就一闷口葫芦,见了您的威风,他更是开不得口,小人能够作证,此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