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!甚么阶层成分?”

李秃顶眨了一会眼睛说:“我如果把它们当作阶层电线杆呢?”

话音刚落,那颗坏了的牙齿就被拔出来了。余拔牙随即用镊子夹着棉球塞进主顾嘴巴里的出血处,让主顾咬紧牙关来止血。主顾咬紧牙关也就被堵住了嘴,哪怕是个地主,余拔牙也强行把他当作一个贫农了。余拔牙意气风发地拿起拔下的坏牙让主顾看:

反动的童铁匠向来不去查问主顾的阶层成分,童铁匠感觉本身坐得正站得直,阶层仇敌不敢来他的铁匠铺,童铁匠拍着本身的胸脯,嘴里振振有词:

反动的大水滚滚而来,童铁匠、张裁缝和关剪刀不久后都做起了炽热的反动的事情。童铁匠光着膀子,他的光胳膊上套着反动的红袖章,他打铁打出来的已经不是镰刀锄头了,打铁打出来的满是红缨枪的枪头。童铁匠打出来的红缨枪头,立即送到斜劈面的磨剪刀铺子,两个关剪刀也是光着膀子,他们的光胳膊上也套着反动的红袖章,两个关剪刀不再磨剪刀了,两个关剪刀坐在矮凳上,劈开双腿汗流浃背磨枪头霍霍。两个关剪刀磨出来的枪头立即送到隔壁的裁缝铺子,张裁缝固然穿戴背心,胳膊也是光着的,也套着反动红袖章,张裁缝不再做衣服了,他做出来的满是红旗红袖章,另有红缨枪上挂下来的丝丝红缨。文明大反动正在把我们刘镇打形成一个井冈山,这时的刘镇已是“山下旗号在望,山头鼓角相闻”了。

“喂,你反面长凳搞搞男女干系啦?”

李秃顶点点头说:“软得像面团。”

“我阳痿啦!”

然后余拔牙暴露一副反动挣钱两不误的嘴脸,伸脱手要钱了:“毛主席教诲我们:反动不是宴客用饭……拔掉一颗反动的牙,要付一角反动的钱。”

李秃顶拉开裤子看了看,童铁匠问他:“是不是软绵绵的?”

李秃顶还是瞪圆了眼睛不明白,余拔牙来精力了,他眉飞色舞地说:“你如果把电线杆当作阶层女仇敌,你搞它就是批斗它;你如果把电线杆当作阶层姐妹,你就得和它登记结婚,不登记不结婚,你就是强奸。你把城里的电线杆全搞了,你就是把城里的阶层姐妹全强奸了,还不是下狱枪毙?”

“这些是我拔下的阶层仇敌的好牙。”

这时的李秃顶今非昔比了,宋凡平被关进了堆栈,宋钢嗓子哑了不再和他说话,他单独一人又饥肠辘辘,他低头沮丧地走在大街上,他对街旁的木头电线杆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了。闲逛的大众对他仍然兴趣稠密,他们眼睛看着川流不息的游行步队,身材拦住了他,悄悄指指街旁的木头电线杆对他说:

李秃顶听了余拔牙的话,晓得“下狱枪毙”的后顾之忧消弭了,瞪圆的双眼放心肠扁成了两条缝。余拔牙拍拍李秃顶的脑袋问:

“明白了。”李秃顶点点头说。

在这些大众的阵阵轰笑里,李秃顶又精力抖擞了,他昂起了头威风凛冽地走去,走过一根木头电线杆的时候,他还趁便踢了电线杆一脚,表示本身对电线杆已经绝情绝意了。

“你奉告我,”余拔牙说,“你是把它们当作阶层女仇敌呢?还是把它们当作阶层姐妹?”

李秃顶纯熟地拉开裤子,让他们看看本身的小屌,他说:“瞥见了吧,瞥见我的小屌了吧?”

“以是我不搞男女干系了。”李秃顶神情地说。

李秃顶“噢”地叫了一声,他发明了新大陆似的说:“本来我是阳痿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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