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修然固然平时对安宁很放纵,但原则题目上向来强势,安宁属于敌弱我强,敌强我弱的典范,一旦裴修然态度倔强起来,他就软得一塌胡涂。
一步一步,轻巧而欢乐,安宁昂首看去,正都雅到一只幼年的熊猫正扭动着肥滚滚的身材往他这个方向跑。
安宁就像抓住了茫茫大海中的一根浮木,冒死地顺着浮木往上爬,只要爬上去,他就能离开灼烧的痛苦。
他睡了这么长时候,精力比昨晚好了很多,头不昏,嗓子不干,统统都很普通,并且身上干爽温馨,没有出汗后的黏腻感,估计是被裴修然擦洗过了,反观裴修然却有点蕉萃,固然不较着,但眼底的倦怠是粉饰不住的,不消想都晓得,他昨晚没睡好。
裴修然猛地展开眼睛,一顿一顿地转过甚,映入视线的是张圆乎乎的毛脸,两个巨大的黑眼圈,一个圆圆的黑鼻子,再加两只毛绒绒的黑耳朵。
“是我,你发热了,快起来喝点药。”裴修然语气暖和,坐在床沿边,谨慎地将安宁半抱起来靠在他怀里,一手圈着他的腰,一手拿过杯子送到安宁嘴边。
两张脸靠的实在太近了,安宁被美色所惑,满心满眼都是裴修然那张诱人犯法的脸,听到问话傻乎乎地摇了点头,然后又点点头,说:“身材软,没力量,你亲亲我就好了。”
午后安家四个长辈又过来看安宁,他们早上时就来过了,被裴修然奉告安宁抱病了,还担忧了一番,厥后被裴修然劝着分开了,此时再过来嘘寒问暖了一番,发明安宁的烧真的退了,这才放下心来。
现在是凌晨两点,基地的大夫们早就放工了,幸亏来之前安妈妈在两人的行李箱里放了些常备药,现在恰好派上用处。
卧槽!他是抱着球球吗?但球球也没那么大个儿呀!
“疼……”他最宝贝的外相像被烧焦了,披收回难闻的焦灼味,这类感受就像前次被雷劈了一样。
画面再次转动,此次他看到连缀的山火,幼年的他落空了族人,被迫一只熊猫流浪,此中各种酸楚,他底子不想回想。
裴修然发笑,刮了下安宁的鼻子说:“每天都吃笋,你真的要变滚滚了。”
恍忽间仿佛在做梦,他看到本身飘在半空中,保持着人形的模样,被风一吹,轻飘飘地往外飞。
不晓得是不是发热的后遗症,安宁固然退烧了,也没有其他咳嗽、流涕、嗓子哑的症状,但满身就是软绵绵的,提不起一点力量,他之前对裴修然说‘没力量要亲亲’并非全然大话。
怀里抱着的安宁暖烘烘的,全部都缩在他怀里,脑袋顶在他的下巴上,蹭一蹭,毛绒绒的感受,另有两只耳朵,恰好蹭在他的脸颊两侧,偶尔动一下,直动地民气痒痒。
就像看一场电影,安宁以人形的姿势看完了他还是滚滚时经历的三百年,从最后的烂漫,到中间的磨难,再到最后的安稳。
裴修然被吓到了,后背直接出了一层盗汗。
熊猫幼崽逐步跑进,圆溜溜的眼睛里带着天真和雀跃,嵌在那张圆脸上,如何看如何呆,安宁越看越不对劲,半天后才爆出一句粗口,尼玛这不就是小时候的他吗?
最后裴修然还是如了安宁的意,替他带来了白粥和笋尖儿,外带几碟平淡的小菜,他本身也就着这些小菜吃了一碗饭。
再环顾一下这片竹林,安宁终究晓得为甚么他会这么熟谙了,因为这里就是他的出世地。
好半天以后,他的视野才开端对焦,第一眼入目标恰好是裴修然满带体贴的双眼。
是裴修然,必然是裴修然。
竟然是只熊猫,还是只活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