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对视，王夫人不解的看向她，不但是这手上的温度不似凡人，让她惊奇的是那几近探不到的脉息。
天空飘落如鹅毛般大小的雪花，望眼看去，周遭早已一片乌黑。
王夫人抬眉看着她微微一笑：“既是丞相府要小人来这里，怕又有何用？何况……那里有大夫怕病人之说？只是方才探不到大人脉息，有些失礼了。”
这一幕倒是让榻上女子有些惊奇，清澈的眸子里闪现一丝不解。
王夫人深思着，目光稍稍偏移，却感受被钳住的力量也松了几分。百思不得其解的王夫人并未发觉面前女子神采非常，而是将手又搭在了她的脉搏上。
只是这丞相府太大，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丞相府后山，那边被开凿出一条隧道。
想来也是，这王夫人是咸阳城内出了名的女医师，为人谦恭有礼，应当也不会获咎谁，想必这丞相府内有人得了急症，要她去医治。
“我若说，我已是死人，你怕是不怕？”女子抬眉正色道。
到达丞相府门口时，天气也才方才亮起，阳光映在白雪之上有些刺目。只是没想到来这里的大夫并非她一人，她也不是最早，前面看着起码已有十几人，每人手里都提着药箱，看春秋都不算大，三十摆布。
背面马队见了，也忙不迭地抓了缰绳停下。
王夫人一愣，没想到这大人话锋转的如此之快，回应道：“琴渊。”
“敢问，抱病之人总计多少？要来这里几日？”王夫人跟高低人脚步，看着面前一排排用石头砌起的屋子，这里又阴冷又潮湿，到底是生了何病，要安设在此？
到底是甚么病？
这时，官宦身边的主子又拿出一个竹牌递交给王夫人，上面写着十三。寺人便道：“这是李丞相身边的红人，雅大人。”
铺子外的台阶上也积了厚厚的雪，牌匾上写三个字“渊芦馆”。这雪持续下了好几日，当真已有很多年未曾见过这般的大雪。
一旁的刘夫人听了脸都变了色，低声道：“王夫人，你这是获咎谁了？”
王夫人与刘夫人在一条十字街口站定，就见右边横向行来一队人马。
这是要做甚么？
王夫人欠身回礼道：“恰是。”
王夫人接过竹牌，有些不解：“叨教，这是？”
琴渊端倪中闪过一丝惊奇，她怎会晓得这些？
脉息时虚时实，时偶然无，还能这般自如，莫非这便是所谓的回光返照？
“大人？”王夫人又轻唤一声，只见面前都雅的女子，还是一动不动。
“王夫人，又要出诊了？”是隔壁店铺里的刘夫人，手里牵着她的小儿子。
寺人低着头似在想事，又瞧了瞧王夫人，点了点头算应了。
“身材发肤受之父母，大人怎可胡说？”
见寺人要禁止，王夫人便道：“既是体味病情天然比我更合适，还望大人成全。”
王夫人虽不懂，但也站在队尾跟着前面的大夫一一进入丞相府。
王夫人听言背面轻点回应，接过竹牌便跟着下人走了出来。
那寺人瞥见医馆落了锁，便问立在医馆前的王夫人，道：“这家仆人现在那边？”言落又见此女子一手撑伞，一手拿药箱，端倪寡淡，静但是立，另有如许貌，揣摩了下仿佛想起甚么，又问：“你便是这医馆仆人王大夫？”
王夫人沉了沉眉，便伸手搭在女子的脉搏上，只是一搭，目光怔住，刚要将手收回，手腕却被那一动不动的女子钳住，吓了一跳。
而面前静坐的白衣女子，固然双眸紧闭，但烟眉淡淡，鼻梁高挺精美，唇若涂朱，面如淡色芙蓉，一头如墨的发丝如最好的丝缎般倾泻而下披垂在肩头，将她羊脂玉般通透白净的肌肤衬得更加莹润，好似大家间统统的繁华，都堆积在她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