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雨残虐间,荒滩深处孤山顶上,一条黑龙在云海中若隐若现,金睛铜鬛,巨口钢牙,五趾箕张如铁铸,攀在黑压压云层上,傲视着云头下方十余人。
凡人修道,结丹即为半步踏入仙途,逆天故而天怒,方命是以命怨,天然引得六合生异,神鬼怒号。
西王母便婀娜起家,将手中的玉雕雪莲悄悄一抛。那雪莲悠悠飘飘落地,便化作了一个绝色女子,端倪如画,白衣如雪,云鬓上钗钿精美,纤腰不堪一握,如弱柳扶风,盈盈下拜,口中道:“九天玄女拜见神君。”
东岳、北极皆不便接口,只任她肝火宣泄。数千年前,西王母倾慕于那屠龙神仙之事,众所周知。不料屠龙倒是个不解风情的武痴,涓滴未曾将旁人爱意放在眼里,难怪西王母由爱生恨,亲手将他送入无间天国。
北极真君同西王母相互对视一眼,恍然一笑,同东岳大帝施礼道:“帝君思虑精密,算无遗策。”
南极仙翁只重新敛目,又显出了老态龙钟的气象,低声道:“……是老朽多虑了。”
神王殿,命之园,神泉细流逐步减弱,断线,终至干枯。
修士金丹灵气则与其抗争,感到六合时,显出大道正体来。
东岳大帝、北极真君皆是两个青年墨客模样,此时望向那老者盘跚而去的背影,不由发笑,众口一词道:“这老东西,活得太久,心机全胡涂了。”
北极真君感喟道:“回禄将军下凡好久,竟没有半点停顿,幸而神王入眠,不然只怕难逃办事不力的惩罚。”
东岳大帝欣然捋须,点头道:“此计妙极,放在眼皮底下看着,总不会再出岔子。”
西王母哀声道:“那屠龙神仙以武入道,肉身成圣,天下间独一无二,假以光阴,必是神王座下第一悍将,他恰好却执迷不悟、自毁出息!”说到最后,竟有几分咬牙切齿。
守泉的侍从又受了惊吓,一起跌跌撞撞,跑进神王殿中,却被仙官挡在觐见厅外。仙官只道:“神王又睡了。”
不幸一群五族盟精英,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,做了那黑龙的点心。
那俊美魔物却不管贰心机如何百转千回,只抬手握住他手腕,搭脉验视一番,嘉许道:“三转已成,金丹已生,现在双修能撑上旬日,公然孺子可教。”
那金羽雕方才一头扎下来,化作幼鸟体型,落在展永内行臂上,顾不得厮磨撒娇,便吐出半枚灵符。
五族盟中令牌合称治世六令,青铜令最低,玄铁令略高一等,白银令更高一等,已是盟内里层干部统统。再往其上,则为紫晶令、赤木令,黄金令乃总盟主令,天下间仅此一枚,就连众长老亦不知其所踪,唯有唐家堡中那团永不燃烧的烈火,能同黄金令连接而上,故而香贤当初才气自火中取了黄金令的虚影,对全盟命令。
一人一枪腾空而起,眨眼便飞逝不见踪迹,扔下那金羽雕在原地。毛毛肝火冲冲鸣叫几声,也只得扑扇一双巨翼,仓促追在身后,往求学谷赶去。
他现在结丹入道,已窥仙门,却仍然比不过展龙气力,未免有些怅怅。
现在却个个顾忌那黑龙严肃,不敢上前。
他忽地伸开双目,顿时神光湛然,令得同袍俱是一惊。
南极仙翁还是闭目,长长的白眉自眉骨两端垂下,低声道:“诸位就未曾想过,为何神泉非要护着那凡人,为何这凡人平白无端就得了神泉喜爱,为何斩龙枪恰好落在他的手中?是为偶合?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