展长生起家,却还是诘问道:“长宁为何会一败涂地?”
为首的国字脸修士沉声道:“三世无常斩龙枪多么凶悍,以你等微末修为,追不上也是天然。只是这魔枪竟再度现世,只怕天下又要生一场大难。容贫道先行辞职,回山禀报宫主。”
展龙却道:“师弟,那也是夏元昭的子嗣。”
展龙立在他身前,不必抬头只需神识一扫,便晓得四围又被结界粉饰,将阳光隔断在外。这一次结界更比前次安稳很多,若要突围,只怕要费一番工夫。
展龙抬手一指,所指恰是天孤城方向。
灰炎只喝几口水凝集精气,却不要他疗伤,只降落道:“我受了重伤,能活到现在已是不易,不必华侈伤药。只要一事拜托于你。”他将怀中包裹悄悄送到展长生面前,鲜明竟是个包着婴儿的襁褓。
话音才落,展长生面前又是一花,那魁伟男人重新现了本相,枪身四周一团玄金光芒将展长生妥当包裹。
式微,式微,胡不归?
话音未落,展龙已扑身上前,将束缚展长生的青藤一道斩断,带他跃出三丈开外。几根玄冰利箭嚓嚓嚓刺中展长生瞬息前所站之处,腾地炸裂成一蓬乳白冰雾,垂垂散落在断碎的青藤上,凝成一层白霜。
展长生心头焦心,恰好现在那白玉塔又不能用,他本身却半点忙也帮不上,只得暗恨咬牙。
现在夏元昭却遭二十余年好友叛变,独一的血脉竟只得拜托给了解不过一年的展长生。
那昔日为他助酒操琴,慷慨而歌之人,现在已然存亡茫茫,再不复见。
展龙并不答话,只松展开长生,哈腰捡起一根树枝,朝泥地上一掷,顿时泥土翻飞,暴露个大坑来。
那婴儿因被灌了药,半点不知颠簸,还是粉粉嫩嫩,在襁褓中安睡,似是发觉到胡岩风怀里杀气,略略皱皱粉团面庞,扭动几下。
展长生望向巍峨高山,只得再乞助展龙道:“送我归去。”
旋即一口气提速,化作一道黑光,风驰电掣不见踪迹。
待他重新伏在枪上,展龙又道:“抓稳。”
此言一出,世人齐齐色变,胡岩风身后的众侍卫兵士,便暴露即悲忿又屈辱的神采,双目通红含泪,仇恨瞪向展长生。
那人度量婴儿,本应无穷温情,却又嗓音冰冷,一字一句,犹若一拳一锤,重重击在展长生胸口,令他胸膛一闷,气血翻滚,几乎涌出咽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