展长生却不忍欺瞒夏桐生二人。
前去展长生处告状的人群,竟比二人结婚时更加络绎不断。
其间五族盟数度来犯,斩龙门有了前车之鉴,将护谷大阵层层加固,不但稳守住求学谷表里千里国土,更是反守为攻,连挫五族盟精锐,斩龙门一时候申明大噪,引得十洲三国修士民气浮动起来。
他便收了宝贝,一跃而入鬼手草丛中,手起刀落,顿时斩得一片紫金草叶翻飞。
比方眼下,议事堂中济济一堂,便有一名白胡子修士怒道:“姓胡的小子踢翻了老夫炼丹的黄铜炉!”
层层皆是修罗境,如有内奸悍然打击,必然十死无生。
胡不归修为陋劣,天然并无炼丹之能,不过是被展长生所迫,马不断蹄驰驱,为丹修效力罢了。
展长生却又取出一顶不知甚么材质所制的斗笠,盖在胡不归头上。目睹斗笠上阵法启动,层层青纱垂下,将那少年覆盖得严严实实,方才道:“将这些鬼手草全割了。”
微薄白光自玉佩中披发,垂垂升腾成白烟,在半空凝成了一个青年的头像。
展长生明知迟早有这一刻,当真面对时,却仍然不免心襟摇摆,踌躇不决起来。
胡不归被他左一句大丈夫,右一句男人汉激对劲气飞扬,挺胸举头道:“我……我天然不逃,长生……叔,你瞧着便是!”
夏桐生将那玉佩紧握在手中,俄然拔高调子,颤声问道:“爹爹,我生父当真是夏元昭?”
展长生任由这二人斩光鬼手草,又着令胡不归汇集仙草、兽丹,炼制温融丹,安抚治愈了吃惊的妙音鸟。
一名女修垂泪道:“鬼禹木起火爆裂,阵容骇人,我家那两端妙音鸟生性怯懦,被这连番惊吓,落了一地羽毛,只怕少则两月,多则一年不敢再出声。”
那修士手指清冷,触碰胡不归手腕肌肤时,仿佛清泉缓缓渗入,顿时沁心清冷灌下,叫人身心一片镇静。
夏桐生眼圈泛红,却俄然道:“爹爹生得更都雅。”
话音才落,那少年两腿一软,力量尽失,便跌落在展长生怀中,沉甜睡去。
如此驰驱数日,压榨得体力耗尽,方才将一应庶务处理洁净。
另一人紧随而上道:“那金羽雕扇起妖风,害全阳子炼丹炉丹火外泄,烧着了我晒在房顶的鬼禹木……”
白松道人亦在人群中,跟从感喟道:“少了妙音鸟清鸣压抑,那炎雷鬼手草的疯长势头便止不住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