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上清山巍峨矗立,满山树木郁郁葱葱,入山口的小道旁,立有一座丈余高的苍青石碑,龙飞凤舞地刻了“上清”二字。笔力豪放遒劲,萧洒肆意感劈面而来。
展龙此时才应道:“走。”
他颇觉这伤痕眼熟,轻咦一声,蹲下||身去,细心检察。
此中,并未见到吴宝儿踪迹。
眼下这碎裂玉符,足有上万枚之多,故而堆积如雪。乃是上清门自创建以来,统统门人的玉符残留。
上清门三字入耳,展长生顿时瞪大双眼,忆起吴宝儿尚在门中修行,十余年不见,却不知那小兄弟现在模样,便问道:“走不走?”
展龙气味不觉一沉,倏然收回击去,回身朝门外走去,行了数步却又停下,皱眉斥道:“从那里学来这类陋劣,的确――不知耻辱!”
展长生无言以对,只得垂眸,脚边一具无头尸映入眼中,颈项被齐齐斩下,暗语光滑整齐,两侧低矮,中间微隆。
阵法夙来攻防能力奇大,却因其布阵烦琐、又只能牢固在原地而颇受限定。展长生也不过能操纵些风刃水箭对敌,这桃木化石阵盘,却能提早将阵法储备此中,临阵开释,也不过一瞬。
展长生握住展龙一只手腕,悄悄拉到本身肩头放下,方才答道:“圈。”
展长生又伸手摁住那条褐光,尝试注入灵力,阵盘光芒再闪,眨眼就放出一个防护法阵,环抱在他身周。
他又将尸首翻转朝上,顿时腥臭血味直劈面门,暴露血肉恍惚的前胸来,仿佛被野兽撕扯粉碎,洞穿胸膛。
展龙回身朝后山另一侧山洞行去,那山洞防备阵法一样被粉碎,二人等闲入内,推开未曾被粉碎的半掩铁门,穿过一段十丈长的通道,便见到了内里的气象。
展龙只一拂袖,将那半扇残破铁门也一道击得轰然裂开,砸落地上,腾起阵阵烟尘,嘲笑道:“入宗门者,受宗门照拂,为宗门卖力,死得其所,何其快哉,你愁甚么?”
上清门护山大阵残破,大家可进,展长生二人入内时,那大阵终告分裂,血腥味垂垂分散到郊野,引来无数野狼狗豸,啃咬尸首。
展龙却一变态态,轻视道:“非也,不过瞧这凶徒伎俩低劣,令人齿冷罢了。”
展长生愈发心惊肉跳,一撩衣摆,仓促朝熟行去,用了半个时候,将门中高低搜刮个遍,统共六百八十二具尸首,并无一个活口。
展龙冷哼道:“怨我逼着你不成?”
展龙道:“十有八|九。”
不觉间日头西斜,夕照金光洒在沉寂山头,又一点一点暗淡收拢。
笑了一时,方才转过身去,对满室残碎玉屑肃容施了一礼,“各位上清门前辈,谢各位顾问吴宝儿,多有打搅,告别。”
如果如此,那坚不成摧的金刚护法阵,和无坚不摧的千箭杀灭阵,皆可随身照顾,这等结果,当真是遇神杀神、遇佛杀佛的逆天能力。
展龙皱眉道:“这洞中封了一枚碎刃,可惜三日前就被取走了。”
展龙立在他身侧,抬手将他头颅悄悄压在肩头,低声道:“长生,路长且阻,仍需迎难而上。”
展龙见他神采严峻,亦随之蹲下,在伤口一抚,便道:“此人以武入道,气力刁悍,若假以光阴,当可肉身成圣。”
展长生瞧着他行动仓促,朝山洞外走去,昔日严肃冷酷的背影,现在竟模糊带了些许仓促,不觉展颜笑开。
展长生降落感喟,恰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,但是自夏侯琰现身时那句香贤圣宫开端,他便有预感,迟早要再同这仇敌对上。
展长生面色如霜,耳根却泛出一层绯红,恰是在尽力禁止肝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