展长生召出木简,带他一道自求学谷飞往石屋。山间北风一日强过一日,模糊有雪花飘伶,四野沉寂无声。
许文礼喝道:“不必再提!展长生,保重。”
现在听闻展长生这般承诺,顿时如抓住了拯救的稻草,大喜应是,吃紧往山洞去了。
许文礼怒道:“胡言乱语!我师兄对你一见难忘、情根深种,爱你尚且不敷,又岂会害你?”
只不知相互签订了甚么盟约,夏侯琰竟将琼英、长宁交出来,由永昌调派义昭王镇守。
谷中仍然一派平和安静,屋宇林立,却又比昔日多了些喧哗,恰是一人一熊在演武场中比试。
当初通天教本就故意设坊市在此,怎奈先代魔王贪婪成性,课税极重,故而退而求其次,挑选了崇尚有为而治,赋税最低的天眠城。
“啪!”一声脆响,张易方才开口,合座皆惊,大气不敢出,望向展长生。
展长生慢条斯理,将掰断的半条梨花木扶手放在一旁几案上,神采自如道:“椅子旧了,目睹得年节将至,换了罢。”
数至四十二时,那青光停在二人火线上空,白衣剑修飞身而下,肝火冲冲大步迈来。
风瑶接过,同张易一道肃容回礼道:“请掌门师伯放心。”
展长生不觉发笑道:“永昌王室怎的就学不会经验,竟然又派个王爷来,夏王室究竟生了多少王子?”
展长生不敢相认,便低声问道:“师兄,那少年莫非是夏桐生?”
他又唤出毛毛,夏桐生毕竟小孩心性,渴念够了,便玩心大起,带毛毛与一众妖兽浩浩大荡外出了。
展长生收了木简,不急不徐向他走去,一面暗自警戒,一面应道:“阿礼不必担忧,凡事但求问心无愧罢了。”
展长生两耳嗡嗡作响,竟有些听不清张易前面的口若悬河。
“……”展长生毕竟不忍,劝道:“是割袍绝义,割的是袍角,而非衣袖。”
数至四十六时,许文礼便停在展长生面前,摊开一只手,冷声喝道:“还给我。”
那酸梨木乃是上好的炼器质料,这议事堂满室座椅,能炼制上百个防备梨木环,足可武装这斩龙门高低。可当真是……穷奢极侈了。
待那二人也退出议事堂,便只剩了展长生同许文礼,一时候无言以对。
展长生又问道:“那天孤城有甚么动静?”
展长生立在木简前头,低眉敛目,还是温馨道:“我有个水系法阵,能重现当时的风景,不如布给你看。”
他踌躇稍许,却还是将潘辞那枚乾坤戒取出,递给许文礼道:“这但是你五师兄的私物?”
见那凶神一走,世人顿时精力抖擞,呼啦啦包抄上前,一起簇拥展长生进了议事堂。
许文礼开口,过了很久,木简缓缓降落在玉液灵花外的林间小道上,许文礼一跃而下,往前迈了两步,方才留步道:“不必了,你从未曾骗过我。”
现在天眠城群龙无首,留霜一群部属整日里争权夺利,城公众日惴惴,接连出逃。若非那天眠城地处偏僻,又万年冰封,只怕早被其他魔城兼并。
先前被萧瑟的肝火转眼便烟消云散,展龙抬手悄悄抚过师弟后背,低声道:“好。”
他现在收回五片碎刃,不免心急要将其炼化。
展长生又同世人酬酢半晌后,门人便各自散去繁忙。
展长生仓猝上前,顺手将他接住,只觉手臂间一沉,竟重了很多。不觉含笑将夏桐生抱在怀中,转头看向缓缓醒来的乌云,轻拍它头顶,道:“这些年多亏有你,乌云。”
许文礼面色一僵,却还是接过一扫,旋即点头掷还,“五师兄并没有这枚乾坤戒,戒中也没有可辨识的贵重宝贝。不知甚么人的。”